隐门密玉(421)

待马车经过身边时，他迅速上前，三两步踏上去翻入马车，惊得车夫赶紧勒马停车。

阿陵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却见那马车又继续往前，她看了两眼，才回头往前走着。

马车中，沈绵惊魂未定地看着小十四叔，她刚从宫中出来，除夕宴时，她哥哥沈蕴要维持秩序，不能一起用餐，等宴散了，盯着大臣们都离开了，宫中的主子们都聚在一起看歌舞听戏文了，这才换班用餐。

沈老统领和夫人先行回去了，沈绵得了许可，陪着哥哥一起吃年夜饭，不知不觉就晚了，她只身一人回来，想着应该也没人在除夕夜生事，便也不怎么害怕，却没想到小十四叔就这么直接窜了进来。

还好她看清了来人，及时吩咐车夫继续走，她有一堆疑问，还没想好先问哪个，南宫珏便说了一堆让她匪夷所思之事，沈绵听到玉小霜就在身后不远处，有些吃惊地想掀开车帘看一眼，却被南宫珏制止了。

“……快去吧，提前准备着。”南宫珏肃然道。

沈绵觉得好似是长辈在吩咐自己，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却忍不住问了声：“……真的……会如此？”

南宫珏神情认真，却道：“我猜可能是如此，总得做两手准备，幸好碰到了你，若是你那边没出事，你便回去，就当无事发生，若你那边出事了，便要靠你了。”

猜得啊？沈绵愣了愣，又咬牙，决定相信小十四叔，她点了点头。

南宫珏松了一口气，道：“我先走了。”

说完瞬间掀帘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车夫战战兢兢问道：“小姐……”

沈绵轻咳两声，吩咐道：“往前走，绕路回皇宫，要快！”

车夫有太多不解，却也不敢问，只得应是，加快了脚步，马车嘚嘚，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南宫珏继续在黑暗中前行，一边做着暗记一边跟着。

……

宫未然和清明在霜岚院等待着，若是那边出了事，他们便可立即做出应对。

亥时到了，这是约定的时辰，可并没有其他暗卫前来报平安，周围安静地不同寻常，恐怕是出事了！

宫未然身法如电，当即动身，清明紧随，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去了花厅附近，而周遭的情形让他们呆了呆。

暗卫们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都跟没看到一样，厅中的人还在不知疲倦地高谈阔论，酒一杯杯的喝，菜一口口的吃，他们脸上似有痛苦之色，不远处的丫鬟都含笑站立。

戏台上的伶人们一声声地唱着，高低清浅，声情并茂，浓妆重彩，水袖翻飞，演绎着悲欢离合，在此刻却别样的诡异凄迷。

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场合，却让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像是堕入了梦魇，而玉小霜和阿陵，却没了踪迹。

宫未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他急步向阿陵的住处奔去，看到一路上都是含笑却无知无觉的丫鬟仆妇，心中骇然。

整个客院都空荡荡，仿佛无人居住过一般，宫未然遍寻不到，又再次回到花厅。

清明正在将新配出来的清心丸喂给霁月，见宫未然回来了，出声提醒道：“少主，那边空着的位置上有些许血迹，十四叔也不见了。”

宫未然心思百转，阿陵此前都不认识南宫珏，应该不会专门对付他，莫非是阿陵抓走了霜霜，而十四叔跟着去了？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面色沉沉道：“若十四叔安然，他一定会留下暗记，我会寻着暗记去找，等他们救醒之后，便跟着暗记过来吧。”

清明闻言过来，奉上一粒清心丸：“您先吃一粒，以防万一。”

宫未然拿过来一口吞了，又扫了眼周遭的人，向外行去。

给霁月清心丸已经喂下去了，还要配合针灸，这次要救的人太多了，只有先救醒师姐，由师姐出手，才能事半功倍。

宫未然快去向外掠去，没走几步，果然看到了暗记，他速度更快了，夜色沉沉，他一路跟了孔方楼，果然，这些人知道了孔方楼。

相传有一恶兽，名曰夕，会在冬天出来祸害百姓，大家放鞭炮吓走它，除夕的习俗便延续下来。很多人认为除夕夜不能出门，因为恶兽尚未赶走。也有一部分人不在意这个，会出来寻欢作乐，而孔方楼，便为这些人提供了去处。

朔山湖的两岸被白雪覆盖，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冰，湖上雾气袅袅，其上的孔方楼仿佛置身仙界，楼上满是欢声笑语，琴声靡靡，楼下依旧安静沉寂，杂役厨子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宫未然心急如焚，他下到地下，戒备着往里走，偶尔有文吏穿行其间。

他径直来到银楼主的会客室，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