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门密玉(71)

若你无法自保，很快便会殒命异乡，若你的武功独步武林，威慑四方，定有不服的好事之人找你挑战，定有危难之人求你庇佑或相助，不小心结仇也是在所难免，想要真正笑傲江湖，哪是那么容易的？”

见沐淼面露迟疑，玉小霜又道：“你杀过人吗？”

沐淼很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亲手执行过，玉小霜嘴角的笑已褪去：“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任何人都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可就在这天子脚下，不能见光的暗杀手段都层出不穷，远在江湖之中，明处暗处的杀招，更是肆无忌惮，防不胜防。若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你会不会杀了对方？”

沐小少爷很明显被这么严肃的问题吓到了，他瞪着玉小霜，好半天才勉强道：“……不会吧……那些大侠都古道热肠……怎么会呢……”

玉小霜也曾对金大侠和古大侠笔下的江湖向往得不得了，可是真的置身于此，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从南宫钰霜以前留下的手札来看，这里的江湖也不会那么单纯。

沐淼一直把钰霜当成儿时的好伙伴，自己虽无权主导他的人生，却能让他对江湖有个真正的了解后，再做决定。至少，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的刀下，连后悔都来不及。

“沐淼，你爱看武侠故事吧？”说到这个，沐淼有些僵硬的面颊才微微恢复了些颜色，眼睛亮亮地点头：“爱看的！”

“呐，如果你每天都认真学艺，提高自己，我就每天都给你说武侠故事，保证你没听过！”玉小霜抛出了诱饵，沐淼一口吞下：“真的？”

“嗯！拉钩！”玉小霜伸出小拇指，结果沐淼一头雾水，玉小霜只好尴尬地教他。

拉钩约定，一百年不许变……

笑声随天边最后一点余晖，跃上了山头，染上了瀑布，最后都叮叮当当落入了谭中。

夜色迅速席卷整张天空，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院中，相视一笑，各自回房。

飞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宝贝少爷完完整整活蹦乱跳心情甚好的回来，顿时一顿谢天谢地，赶紧伺候小祖宗沐浴休息。

不想这小祖宗抱着本书研读起来，飞刀瞪了好一会，又掐了自己两下，乖乖侍立在一旁伺候着，只要这祖宗不折腾，怎么样都好。

玉小霜的房中也有人等着，南宫珏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边滚边背今天学的课文。玲珑琥珀在一旁忙着，时不时地偷笑两声。

玉小霜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声问：“这不背的挺好的吗？你们笑什么？”

琥珀道：“十四爷在那滚来滚去的……”南宫珏不许她们叫十四叔也不许叫十四老爷，她们只好叫十四爷。

像是在烤架上来回翻烤的培根卷儿，是挺有趣的，玉小霜也笑了，却见南宫珏停止了翻烤，趴在那望着她，双眼圆亮，原来是课文背完了。

玉小霜连忙过去请安：“十四叔，我回来了。”

“沐淼那里搞定了吗？”玉小霜听说沐淼自从来了这里就很消极，南宫六叔的本质不是老师而是毒师，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只管教教，学生有没有领悟，他就不管了。

而沐淼又不好好学，也不跟人沟通，玉小霜有些担心，就想跟他沟通沟通，可是沐淼看到南宫珏就躲老远，玉小霜只好跟南宫珏商量后，自己一个人跟沐淼单聊。

“唔，我们说好，他用心学艺，我每天给他说武侠故事……”玉小霜期期艾艾。

南宫珏一下子蹦起来：“听故事是小爷的专属！”

“唔……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都爱听故事……”玉小霜欲言又止。

南宫珏双眼一转，脆生生地宣布：“小爷也要听！”

于是某天晚饭后，南宫霖遛弯的时候，发现往常遛弯或者练武的孩子似乎少了一些，正纳闷呢，隐隐约约有个声音从练武场附近的小林子中传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探过去。

好家伙！一堆孩子都在呢，他们高矮不一围坐一圈，全神贯注地望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个玉小霜，正绘声绘色地说着啥。

南宫霖本欲驱散众人，但瞥见南宫珏聚精会神的小脸，想了想，没出声，耐着性子听了会，便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连听了几天，南宫霖发现玉小霜说的武侠故事有短篇的，也有章回长篇，内容大都是一个无名小卒自力更生，惩恶扬善，终成为一代大侠之类。

他想到以前好些授业之师都说孩子们一上课就奄奄的，问及缘由，皆是是父母之命难违，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这样下去，南宫一族怎能兴盛？

可这些天，孩子们似乎有所明悟，学艺练武都异常的积极认真，对自己以后的路也有了个大概的规划，南宫家为师的几位长辈看在眼里都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