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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客(120)

作者: 假日斑马 阅读记录

昨晚他和宗炀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颜鹤径的家。

房子有段时间没人住,虽有布的遮挡,仍避免不了灰尘的侵扰,颜鹤径一盆水一盆水地接,把房子收拾得透亮,也快累得半死,宗炀对颜鹤径的家无从下手,几次被斥责,颜鹤径认为宗炀的打扫方法不正确,且十分没有效率,于是宗炀被赶回床上躺着。

等宗炀小憩醒来,颜鹤径正在换衣服。后来颜鹤径也就让宗炀为所欲为了,只是宗炀不加以节制,让颜鹤径狼狈,很像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鱼。

“宗炀,你不是吧?”颜鹤径错愕,挡开宗炀的脸,“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宗炀充耳不闻,吻不到颜鹤径的嘴唇,便啃咬他的脖子、肚子,凡是他能用嘴唇碰触的地方,颜鹤径皮肤的每一条纹理,能引起他颤动的位置,宗炀一言不发,专心吻着,手要伸向床头,颜鹤径及时按住了他,哑着嗓子说:“我真的很累。”

宗炀抬眼看颜鹤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颜鹤径闭上腿,提上裤子,翻身从床上下来。

“我去上厕所。”

烟蒂在马桶里转了几圈,消失了,颜鹤径在洗手池边放空了一会儿,打消了之前卖房的打算。

不过如果宗炀愿意,颜鹤径也能带他一起回海岛,那里的环境比大城市好太多。

这样想着,他走出浴室门,一晃眼看见宗炀头靠在床前,腿暴露在空气中,手上的动作近乎是在自虐。颜鹤径大惊失色,大跨步冲到床边,抓住了宗炀的手,宗炀也没挣扎,手腕卸力。

“你是不是...”颜鹤径顿了顿,“不要这样好不好?”

宗炀脸上露出一抹苦楚来,没说什么,也没穿上衣服,径直走进了浴室,不多久浴室传来水声。

颜鹤径又躺回床上,似乎有风拂过他的胸膛,让他瑟缩了一下。

十分钟后,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颜鹤径吸烟的动作随着停下,宗炀走了出来,足后跟了一串水珠,头发湿漉漉,被拢在脑后。宗炀走出房间,约几分钟后折返回来。

颜鹤对宗炀张开手臂,说:“阿炀,让我抱抱你。”

“我吃过药了。”

宗炀走过来,躺进了颜鹤径的怀里,把颜鹤径的睡衣也打湿,他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没有一处地方残存着温度,不过冷水和药物大概让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宗炀的鼻尖放在颜鹤径的喉咙处,蹭了蹭后就不动了,他很安静地环住颜鹤径的腰,有种空虚的平静,认为他正待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这样会感冒,以后不准这样做,听见了吗?我也没说不能帮你。”

“啊。”宗炀应声,忽地脑袋向上,缠住颜鹤径的舌头,吻了吻,重又埋回颜鹤径脖子内,像是一场得意洋洋的偷袭。

“你姐之前给了我一本关于双相障碍的书,里面说有些病人在性方面会不受控,可能去滥交、追求刺激。”

宗炀闷声说:“我很愧疚,其实我没想这样。”

颜鹤径摇头,好奇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有和别人上过床吗?我们那时候分手,我不会生气。”他低头亲了亲宗炀的鬓角。

宗炀发出了零碎的笑声,说:“我不相信你不会生气。”

“好吧,但我应该会原谅你。”

“没有过。”宗炀说,“其实这种情况也没有很频繁,我可以自己解决,如果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痛感往往比快感强烈,或者喝酒喝到烂醉,就什么也不愿想了。滥交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就会没完没了了,太肮脏。就像我当时酗酒一样,开了一个头,此后就没办法回头了。”

宗炀每每放纵自己于酒精当中,面前都浮现出宗望桥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他和自己的父亲间产生了可怖的连结,他是父亲母亲所有劣性基因的结合体,自我的厌恶把宗炀逼进了一条死路。

或许他以后的人生会如此荒唐地过下去,在某个节点被人杀掉,也可能自己提前结束掉生命。

“要是不来找我,你愿意一辈子禁欲?”

宗炀露出一只眼睛,说:“也不是禁欲嘛,有对着你的照片...”

颜鹤径打断他,说:“这种事我以前觉得有点变态,但发生在你身上,好像有点让我感动加变态呢?”

“那以后我当着你的面这样吧。”

“也可以。”颜鹤径不准备让话题歪着走,说,“怎么戒掉酒的?”

“也不是戒掉吧,只是不再依赖酒精了。当时宗俙和颜松影带我去医院看病,吃药还是有作用的,而且颜松影有时会和我提起你,看看你的照片。”

颜鹤径说:“哦,照片是这样来的。阿炀,你生病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