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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蛾眉(204)+番外

作者: 雨眷 阅读记录

云行期一听,神情微动,看不出喜怒,“商太医,夜女史的诊治就由你全权负责。”

商品领令退下。

云行期低头,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夜落望向他时,他又是一脸的冷然,“冷良娣失子,女史夜落身为医女,自逃不开干系,着夜落入天牢,等候发落。传朕之令,文木乔彻查失子之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让他提着脑袋来见朕。”

夜落匍匐在地,领旨受意,心中已是泣不成声。

入天牢又有何惧!夜落也不是第一次入天牢。

上一次九死一生,所幸有他的陪伴,让她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日。

那时,她在心里发誓,无论山崩地裂,她都会陪伴在他的身侧,陪他生,替他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再入天牢,她万念俱灰,今生再无人相伴。他曾经温柔以待,许他一生情深,如今却是这般的绝情,不给她留一丝的余地。

天牢内的时光静谧地只听见苟延残喘的叹息,微微的光亮幽幽回荡着死魂的哀怨。

一日三餐,一榻一桌一凳,组成了天牢的全部。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不用处处为营担心被人陷害,若没有尽头那一片无尽的黑暗,这便是自己苦求的安谧岁月。

无日,无夜,不知时光偷度了几日。沉寂的牢门终被打开,铿锵有力的一道铁门打开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幽暗的牢内,惊醒了远处牢房内沉睡许久的牢犯。

一身黑色衣装的云行期踏着微光步入了牢内,他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夜落的牢门前。

叮叮当当,铁链一阵摇晃。随着「吱呀」一声,牢内打开了。衙役识相地退了出去,留下云行期一人孤独地站在牢内。

夜落从塌上爬起,整理了发丝,又捋平了衣衫,端坐在石凳上,静静地望着他。

初次见他,他一身的明光几欲刺得她睁不开眼,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今日见他,他的身影遮去了仅有的光亮,留下了一片暗黑。

光明与黑暗,已是沧海桑田,时光一去不复返。

“夜儿,你还好吗?”他柔声如初。

夜落一直静静地望着他,手安安分分地放在桌上,手下就是文房四宝,她没有写字,没有任何动作。

云行期落寞一笑,环视了一圈牢狱冰冷的墙壁,长叹一声,说道:“牢房还是这般清冷,所幸我让人备了厚被,我的夜儿夜间睡觉不会冻着。”

夜落的双眼慢慢地模糊不清。

云行期自言自语,说道:“今日朝堂上,百官一口同声谏言,求朕赐你一死,以慰皇嗣。他们的同声共气连朕都怀疑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

夜落:“……”

“朕告诉他们,你腹中怀有朕的血脉,朕已失一子,断不能再失皇子。皇嗣未出生,朕不会处置你。”

夜落:“……”

“你猜他们怎么说?”

“说你入宫前就与恒王纠缠不清,已是不清不白。入宫后,又与恒王苟合私会,已非完璧之身,你腹中的孽子许是恒王的血脉。”

夜落抬眉,试探地问道:“陛下以为呢?”

云行期咬牙道:“朕只问你,你腹中的孩儿从何而来?”

夜落咬嘴笑道:“陛下不是说过吗?奴婢怀的是皇嗣,自然是陛下的孩子。”

云行期大怒,捏着夜落的下巴,逼视着她,“朕宠你护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若不说实话,连朕也护不住你。”

今日朝会,大殿之上,冷天疏一番言论痛心疾首,逼迫堂堂天子弑杀女史,全然不顾帝王的颜面。

冷天疏奏道:“自古来,皇嗣优于天地。冷良娣孕有陛下的第一个子嗣,本应是举国欢庆之事,没成想却惨遭毒手,胎死腹中。残害皇嗣,乃九族之罪,臣谏议,将害人之人,诛杀以告天下。”

云行期听罢只觉得可笑,“冷将军可知,你谏议诛杀的为何人?”

冷天疏毫不顾忌,坚定地回道,“臣知道,此女乃是九曜惑星,天降的妖女。”

云行期冷笑不止,“我可曾听闻,将军的旧疾正是这你口中的妖女所治。按理说,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臣就事论事,自当以天下为重。妖女与我虽有救治之恩,可她残害皇嗣亏负皇恩也是事实,臣绝不偏袒。”

冷天疏奏完,又有百官上奏彻查妖女祸害皇嗣之事,直到恒王上朝。

云行期对着夜落嗤笑,“朝堂上,自来不见恒王的踪影,他今天却入了朝堂。他以一人之嘴,妄图堵住幽幽众口,开口闭口的每一句话都未曾离开过你。

他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天下的女子任由他挑选,多少的女人等着哭着要投入他的怀抱,他一个也瞧不上,却唯独对你情深意重,在朝堂上与百官对峙,如此袒护你,你敢说你和他没有一丝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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