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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梨灰(18)

作者: 气象站台 阅读记录

也许我该换种想法,比如,不幸只是暂时的,只是上天嫉妒我过于优秀所以想要给我点苦头尝尝,我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倒霉下去,就像俞楼灰笔记本里写的那句话——老子天生硬骨头,就算生活把我的骨头敲碎成渣了我也不会弯一下脊背向它认输妥协半分。

其实俞楼灰都没比我好到哪去,可能他也会经常抱怨这TM糟糕透顶的活法怎么就逮着他一个人艹,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就这么赖活着,他有明确的目标和清晰的规划,有直面苦难的勇气和与之抗争并势必冲破它的冲劲儿。

不像我,自从患上抑郁症后食欲一直下降,导致我168的身高只有88的体重,昨天晚上俞楼灰也是提心吊胆地做,生怕他一个用力过猛掐断了我的腰。拒绝药物治疗只留下安眠药之后我自己都忧心,整天抱着因为营养不良哪天下楼的时候突然脚软摔下楼梯就直接死掉也挺好的想法,目前对这个世界仍是持着不想往前走因为很累,如果往后退了也无所谓的敷衍态度。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在我护火点烟的时候头顶上的雨被隔绝掉,火苗顺利窜起燎燃了烟草,烟雾缭绕间我抬眼看向对面的俞楼灰。

他在邓淦昌原来那个位置坐下,伸了手臂为我撑了一把伞,眉眼染着笑意,目光温柔宠溺地看着我,放纵着我这神经病一般的行为。

我问他:“抽过纸烟吗?”

他点头,“嗯,不过不太习惯,就换成了电子烟。”

我又问:“你希望我为了你戒烟戒酒吗?”

他摇头,“不用为了我,和我在一起,你活得随性自在对我来说就是我在这段感情中的最大荣幸。”

我又问:“那你能习惯纸烟吗?”

他好像没能立即想明白,没有立即点头或摇头。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揽过来,贴上他的唇,将口中的烟渡到他口中,很慢很慢,在外人看来我们仿佛在忘我地接吻。

一个烟吻结束后,我用指腹抹了抹他的唇角,“我以后会经常这样和你接吻,能习惯吗?”

他温热的掌心压在我的后颈,微微使力,使我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鼻尖点着鼻尖,语气虔诚而坚定,就像一个只效忠于公主殿下并且能为公主殿下献出生命的不二忠臣。

“能,就算你把烟头烫在我身上说这是爱我的表现我也能。”

已经燎原而不可控的火势,雨水是浇不灭的,就算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也熄不掉。

俞楼灰把他身上的焰火传导到我的体内,一直燎烧到心脏,在将我被冻成冰块的希望一点一点融化一点一点解封,近乎疯狂的强势侵入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俞楼灰红着眼圈单手掐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嘶哑着嗓音要我活下去必须好好活下去一直陪他到老死的那天为止。

烟灰掉落,烟雾散在风中,流转在我和他之间的暧昧空气玷污了淅淅沥沥的雨滴,使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在他身上索取更多,不管是对世界的期待,还是对生活的热爱,又或者是好闻的青柠味。

秋季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急雨骤停,缭绕的烟雾也散尽。

俞楼灰拿下我手中快要燃到指尖的烟,轻轻在我的发顶上落下一个吻,说:“我们去屋里吃碗面然后就回家好不好?”

我弯眸勾唇,“好。”

耐心且沉住气目睹全过程的邓淦昌好像对俞楼灰完全改观了,递毛巾的时候也给他拿了一条,还说,“看在你这么坦率的份上,我姑且先把幺幺交给你,要是让我发现她受了一丁点儿委屈,我扒了你的皮,懂了吗?”

俞楼灰被唬地秒变正经,双腿并拢笔直站好,双指合并贴在额角上,很正式且郑重地回应:“Yes sir!”

我笑得前仰后合。

邓淦昌很放心地把我交给了俞楼灰,就算我住他家也没关系,还给我转了钱,让我抽空去买一件礼服最好还能配双高跟鞋,期待我在成人礼上的大放异彩引人瞩目——去年的成人礼被向瑞荷搅得乱七八糟,今年,邓淦昌希望我能挽着他的手一起走过成人拱门。

上楼的时候俞楼灰拥着我,像是在呢喃,“真好,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抬头问:“嗯?你刚才说什么?”

俞楼灰说:“我说,能让你喜欢,是我三生有幸,能和你有个以后,是我八代有福。”

我翻白眼,“神经病。”

在俞楼灰家里又荒唐滚烫了一晚,我才回了奶茶店,他要努力出头,我也要拿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荣誉——不管是高考状元还是最高学府。

我基础好,知识捡一捡,水平很快就能上去,但是俞楼灰的基础真的差到我脑袋都发晕,选择题十题错六题,大题留白比他的裤兜还要干净,我把改完的卷子还给他时,上一秒还跟我特别硬气的小狼犬马上就变成了小哭包,伏在我的肩头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哄了十分钟才把他的眼泪哄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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