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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242)

张闯用力点头。虽然他们和藤原枫带领的日本情报机构特殊执行部队,以前曾经是死敌,但是现在毕竟算是站在一条战线上,有着唇亡齿寒的关系。

“雷震和赵珺那丫头不是一路人,他们现在并肩作战,不过是被我们给打急了被迫联手罢了。战斗打完,他们还会各走各路,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雷震这个强大助力,你认为那一支早已经被打残。更要面临藤原枫他们临死反扑的共产党游击队,面对我们的攻击,还有多少胜率?”

片刻后,在小山村东侧的丛林里,枪声猛的变得激烈起来,从村子里听上去,关兴节真的已经带领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的特工人员,对阵线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而在小山村的南侧,收到藤原枫指令。刚刚找了主子,急于立功表现的张胡子,已经不顾一切,顶着罗三炮的狙击发动了猛攻。看着手中打一发子弹,就必须重拉一次枪栓的中正式步枪,罗三炮地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在这个时候,什么神枪手,什么加装了瞄准镜地高精度步枪都是他妈的扯淡,面对象放羊一样嗷嗷乱叫冲上来的土匪,最好用地就是机枪,就是成束的手榴弹,就是能在短时间内倾泄出大量弹药的自动武器。

罗三炮一枪枪的打着,可是看着那蜂拥而上的土匪,在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要是雷震在临走前,把他那枝索米1931型冲锋枪留下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心头扬起,罗三炮就听到捷克式轻机枪扇面扫射时特有的轻脆声响,虽然一个弹匣只有三十发子弹,只用了几秒钟就倾泄得干干净净,但是如果高速而高密度的打击,仍然让那些乱轰轰冲上来的土匪被打得人仰马翻,所有人地气势狠狠一僵,而其中有一部分人,更是不顾一切的扑倒在地上。

当孙尚香换上第二个弹匣,再次不计弹药损耗的将子弹狠狠倾泄到他们身上时,那些从来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更没有打过正规战斗,绝对称得上欺软怕硬的土匪们终于慌了,在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喧闹中,他们丢下十几具尸体,又逃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了一眼及时赶过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孙尚香,罗三炮直接问道:“你还有多少发子弹?”

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弹匣,江东孙尚香迅速回答道:“三百发,足够打退他们五次进攻!”

“五次?”

罗三炮用力摇头,他们面对的可不是训练有素悍不畏死地日本军队。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帮土匪能够再顶着机枪扫射和狙击进行两次冲锋,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不管那些日本人给这些土匪许诺了些什么好处,钱当然是好东西,但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总得有命花才行吧!

看着从敌人阵地上飞起的三颗信号弹,雷震放声喝道:“藤原枫你不是很牛逼,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怎么没有打上两下子就痿了,就只敢象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自己兄弟的尸体后面,打上几发信号弹,等着别人来救你了?有种的你出来啊,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拼一个你死我活!”

趴在掩体后面的藤原枫没有说话,他只是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在他的生命中,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更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挑战却不敢出面应战。但是为了让自己的手下活着走出这个小山村,为了躺在他面前,用身体为他们构成一道掩体的最优秀部下,他必须要忍!

藤原枫忍下了雷震的挑衅,而面对十三枝冲锋枪和十三名特a级射手,雷震也不敢轻易发起进攻,在决战最核心的战场上,竟然就这样陷入了一个相对的平静。

直到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从雷震的背后传来,那个身高两米有余,扛着一门两三百斤重的铁炮,还能抱着一桶火药外加十几枚实心铁制炮弹大踏步走过来的人,赫然是雷震用孙尚香,从南侧战场上换过来的兔子!

指着缩在只有几十平方米大小掩体后面的日本军队,雷震沉声道:“兔子,给我添足了药,一炮炮的狠狠轰,我倒要看看,他们躲在那里当缩头乌龟,能撑多久!”

第五卷 撕破苍穹 第六十四章 请你永远记住我这份情(上)

面对杀死自己最亲密兄弟的刻骨仇敌,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不顾一切,拔剑而起就算是血溅五步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是侠,是义,是情,是胆大妄为!

有些人会隐忍不发,等待更好的时机再卷土重来,一洗血耻。这样的人是智,是谋,是略。

但是也有些人,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恨得不戴共天,却只会全身发颤,只会语无伦次,除了不停的流淌眼泪,根本无法发起最有效的进攻。

“你们还我兄弟的命来,你们还我张诚兄弟的命来,你们凭什么杀我的兄弟?我这个在最危险的时候,丢下兄弟逃跑的逃兵,还没有对他说对不起,还没有对他说谢谢哪!”

兔子放声哭叫,在泪眼模糊中,他的手不断哆嗦,在这种情况下,他手里的火柴几次从火柴皮上擦过,却只划出几点火星。兔子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持镇定,他应该用手里的火柴点燃土炮上的药信,可是他已经惯了胆小,习惯了整整二十年,面对敌人不停打到自己身边的子弹,感受着死亡的味道,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他就是因为害怕和激动全身颤抖得根本无法自抑。

“不就是几颗子弹嘛,又没有打中你,你哭个屁啊!”

看着不停掉着眼泪的兔子,再看看自己身边那些因为兔子的表现,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不可避免再次被动摇的村民,雷震真的快被气疯了,他瞪着眼睛,扬起手中冲锋枪,对着兔子隐藏的位置,扬手就打出了一梭子弹。

密集到极限的冲锋枪子弹打在坚硬的土垒上,炸起来的坚硬碎屑狠狠撞在兔子脸上,溅起一片火辣辣的痛疼。兔子真地被雷震吓呆了,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雷震是真的想一枪崩了他!

“开炮!开炮!你他妈的给我开炮啊!!!”

雷震放声狂吼道:“兔子我知道你孬了,看着子弹乱飞,谁他妈的不孬,谁他妈的不怕自己被一颗子弹给崩了,光荣了,扯淡了?谁他妈的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不要命的青皮,就是喜欢在战场上被炸成一团碎肉地贱货?!但是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杀死张诚的仇人就在前面,你他妈的哭有什么用,对着他们发出小娘们一样的低叫,抹着你一钱不值的眼泪有他妈的屁用?你不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不想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孙尚香,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孬货熊包,你就给我开炮!开炮!开炮!开炮!开炮!开炮!开炮啊!你别忘了,张诚就在我们的身边,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呢!!!”

“我、我、我……张诚兄弟,我、我、我……我真的好没用……”

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来自心灵最深处的痛苦。兔子的身体不胜负荷地痉挛着。他的嘴角就像是抽风了似的不停颤动。

看着全身都缩成一团的兔子,雷震沉默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就是因为这份再也无法从生命中抹除的内疚、仇恨和痛苦。面对他的指责,兔子的灵魂,甚至是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号,都在哭泣,都在颤抖,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施加压力,这个男人真的会疯掉的!

听着兔子压抑而断断续续的哭泣,看着他用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似乎用这种方法,就能把一切都排除到外面。愤怒、鄙视、同情各种表情在雷震的脸上逐一闪过,最后化成了最复杂的一声叹息。

雷震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年,他用自己的双眼,看多了人间百态,见惯了世态炎凉。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老婆、姐妹和女儿被日本军人当众轮奸后再用刺刀钉到地上。如果说这种冷漠的麻木,还可以用贪生怕死来解释的话。在刺刀的指挥下先自己用锄头挖上一个大坑,然后老老实实的跳进去,任由别人把土一点点铲进坑里,直到走入生命的终点,也不懂得拼死反抗,这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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