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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269)

“看来我们的表演还不够入戏啊,”雷震的目光狠狠从在场地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他突然下令道:“通知罗三炮,给我烧车!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总之让火势看起来越大越好,烟起的越多越好,但是绝对不能伤了这辆火车的根本,在扑灭火势后,还能继续前进!”

下达了如此自相矛盾的命令后,雷震还做了一个不错的总结,“我倒要看看,眼看着载满各种军用物资的列车被我们点着了,搞不好就会引发一场大爆炸,哼哼,‘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敌人给我们送上前’,我倒要看看,面对这一列载满军用物资的列车,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亲眼看着日本军人打进了上海,亲眼看着他们像对待牲口一样,在同胞的手臂上打下烙印,亲眼看过日本士兵奸淫掳掠无所不作,罗三炮早已经把这一切地一切深深的镌刻进自己的灵魂最深处,要他来主导冒充日本军人所意忘形后的样子,那绝对是量才施用!

在空旷的车厢里,先铺上一层可以阻隔火源的东西,再乱堆上一些诸如弹药箱,破麻袋之类的玩艺儿,淋上点汽油丢上去一根火柴,随着浓烟翻滚,从外面看上去,就好像是整节车厢都一起燃烧了起来。

在罗三炮的指挥下,整列军车到处都能看到火焰与浓烟齐舞,罗三炮斜眼瞟了一眼还没有动静,但是估计已经到了爆发边缘的两侧山峰,突然伸手指着固定在车皮上,还蒙了一层防水帆布的战车,命令道:“上,这玩艺也给烧他妈的一两辆!”

就算是号称刺头的一班长李民,听到罗三炮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命令,也被吓傻眼了?他伸手指着绑在车皮上的坦克,在这个时候,这位不知道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混到特务排班长位置的职业军人,说话都打结巴了,“烧,烧,烧上他妈的,的,的,一两辆?这可是,是,是我们二百师的宝贝啊!如,如,如果师长知道,知道,知道我们把他最宝贝的坦克给烧了,怕,怕,不把我们一枪毙了才鬼了呢!”

“损耗,战争损耗你懂不懂?”

听着罗三炮的问题,李民下意识的点头。

罗三炮望着身边被他的命令,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一班长李民,以大灰色教导小红帽般的和颜悦色,温言道:“在战场上就会有损耗,就算我们不烧,这些战车也很可能被敌人的排炮炸成碎铁,被掷弹筒砸中,被手榴弹消灭,说不定里面的驾驶员羊颠疯一发作。把坦克直接开下大桥,一头栽进河里、湖里、海里、养着小鸭子的池塘里也说不定,你说对不对?”

李民再次点头。

“武器最大的用途不是为了放着好看,而是用它有效的消灭敌人,你说对不对?”

李民还是在点头,面对这种千古不破地战争真理,他当然要点头。

“至于用什么方法,是开炮炸。开枪打,用坦克的身体撞,还是干脆用武器为诱饵,吸引敌人走出掩体,进入我们的陷阱,只要能干了那群狗娘养的,都是好武器,好办法,你说对不对?”

看到李民就像是中了催眠魔法般再一次傻傻的点头,罗三炮表情一整。放声叫道:“那还傻着干什么。给我烧,用力的烧,使劲的烧。烧得那帮龟孙子心里发痒,烧得他们两眼发直,烧得他们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冲出来抢东西啊!成功了,这辆坦克就是最大的功臣,它是虽烧犹荣,如果失败了,反正我们全得完蛋,东西全得被他们抢个精光,还不如全烧了干净!”

整桶汽油都浇到了天知道国家花了多少黄金美元,才买回来地坦克上。当罗三炮举起手中的枪,一颗子弹打过去,整辆坦克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大大的火球。

趴在山峰上的那位缅甸独立军最高战地指挥官,在这个时候真想直接拔枪射杀了火车上的那批日本特工。那是什么,那可是坦克,是在陆地战场上,号称无敌堡垒,能开炮,能扫射。能当盾牌,天知道多少钱一辆,还得人家肯卖的坦克啊!

就算那些坦克他们不会开,只能全被毁坏,但是那辆列车上还有几千发炮弹,十几万发机枪子弹,数量不详的枪支弹药手榴弹,如果任由大火这么烧下去,只怕最后火势漫延,整列军车都得被炸得干干净净。

他们日本情报组织,经费充足要嘛有嘛,可他们这群靠山吃山的农民起义军,可就指望着这些物资来扩展实力,来一解燃眉之急啊!

心里衡量再三,看着那辆坦克上不断升腾的火焰和浓烟,看着不知道多少节同样在烈焰升腾中发出阵阵呻吟的车厢,这位同样接受过日本陆军正规训练,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沉着冷静地最高战地指挥官,狠狠一咬牙,终于下达了众望所归地命令:“冲锋!”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两边的山峰都沸腾了,那些缺乏严格训练,只是因为信仰凝聚在一起,说白了也就是农民起义军地独立军团士兵们,猛然发出了一阵快乐到极点的欢呼。看着他们手脚并用的从连猴子都不敢轻易征服的山坡下,滑着向下扑过去,就连猴子王这样一位擅长走钢丝、钻火圈,还能在皮球上翻跟头的资深专家,都渗出了一头热汗。

在这个时候,农民起义军的兄弟们在笑,第二批赶过来,在他们头顶转了一圈,从容飘走的日本陆航部队飞行员在笑,雷震在笑,鬼才在笑,罗三炮在笑,就连被江东孙尚香蜻蜓点水了一下子,腿肚子现在还在抽筋的二班长王二胜也在笑。

不管是敌是友,是正是邪,反正所有人都他妈的在笑。

下令烧了两辆坦克,不干死这批敌人,自己就要死在军法刑场上的罗三炮,看着这铺天盖地向火车扑过来地人群,更是快乐得难以自抑,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让罗三炮突然间双手合拢成喇叭状,对着那些八仙过海,蜂拥而至当真称得上是杂乱无章,把杂牌军的特质彻底暴露的农民起义军兄弟们,放声高呼:“Hi,勾你唧挖!You们的,大大的好!爷爷I,米西米西的GOD!侬,真是好死啦!!!”

罗三炮的话,绝对是只有接触过日本人,又接触过英国或美国人的正宗上海人,才能完全听懂。那些缅甸独立军地农民起义军兄弟们,又怎么可能听懂如此深奥,如此集世界语言于大成的呼喊?

但是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能深切的感受到,罗三炮语言中那发自肺腑的真诚,能感受到罗三炮那种快乐到极限,快乐到乐不可支的兴奋。

就算是语言沟通上有绝对的障碍,但是冲在最前面,已经用恶狗扑食般的动作,扑下山坡的农民起义军兄弟。仍然抬起头,对着罗三炮露出了一个痛苦与快乐并存,毫无掩饰的坦荡笑容。而他们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更齐刷刷的落到了罗三炮他们丢到路边,已经摔散的物资上。

再次看了一眼已经全部冲出掩体,扑向列车的缅甸农民起义军兄弟,罗三炮猛然发出了一声到现在也不愿意暴露本色的狂吼:“你们的。死啦死啦的干活!”

就在所有农民起义军兄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时候,站在罗三炮身后地兔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回首,用一种最惊愕,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前方,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到极限,让一个正常人听了,晚上睡觉绝对不敢熄灯睡觉的惊嗥:“啊~~!!!”

虽然没有学过什么佛门神功狮子吼,虽然不懂什么内力支撑的千里传言,但是兔子长得牛高马大。就连几百斤重的土炮都能像玩具一样扛在身上。大家想想看,他的肺活量能小吗,他拼尽全力的一声惨叫。覆盖面积能不广吗?

虽然没有用什么扩音设备,但是兔子的这一声惨叫当真是声震全场威震八方,那些缺乏正规军事训练的农民起义军兄弟,面对如此歇斯底里的惨叫,看着兔子那不敢置信地面部表情,他们不由自主地一起扭头,看向了兔子目光所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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