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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381)

齐庄公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那要调动阵型” ……我们临敌变换阵型。将士们能完成吗?”

栾鞅急得跺脚,智起赶忙解释:“我们担忧赵武子从哪里冲出来,所以决定将战车排列在军阵当中,士卒围拢战车而战,这样,即使赵武子冲出来,他遭遇的是一个个围绕战车的战斗团队……至于临战变换阵型,这是小事,请君上把指挥权移交栾鞅。”

栾鞅看到齐庄公还在愣神,他不客气了,直接下令:“以一旅为一横彻,第一旅当先攻击,现在开始向前突击,以拉开两军空隙,等第一旅完成战术动作后,其余部队迅速在这个空隙里列阵……”

一个旅二十五辆兵车,在通常的春秋五阵中,一个旅是一个攻击群。栾鞅把这一个旅变成一个攻击横排,命令这个旅不断推进上去,而后他不断的调遣其余的旅扩张这个旅的两翼……

齐军虽然没有受过类似战前变阵的训练,但不能不说栾鞅的指挥才能杰出。他在攻击行进当中,眨眼完成了阵式变换。当第一横彻排列成形后栾鞅立刻指挥这一攻击横彻向前推进,腾出的空地马上被栾鞅组织起第二攻击横彻,等到所有军队调遣完毕……虽然齐国人完成军令的动作有点乱哄哄,但好歹被他们完成了战前变阵。

齐庄公看着栾鞅有条不紊,看到齐国人虽然像无头苍蝇一样,但在栾鞅的明确命令下,终究还是展开了攻击大方阵,他傻傻的问栾鞅:“栾卿,晋国像你这样的人才多吗?”

前方就是邾国旧有领地,栾鞅现在走投无路了,唯有死战到底。在这时,齐庄公关心他的才能高低。栾鞅不肯扫了自己的面子,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倒是智起望了望齐军头彻的推进,叹息说:“其实在我晋国卿大夫里,栾氏的指挥才能并不突出,论起来,真正指挥才能最优秀的还是范匄,范匄下面,才算得上是赵武。”

齐庄公又问:“赵武之下会是谁?我听说人都称赵武是“天下第一将”怎么论起指挥才能,他还不如范匄吗?”智起翻了个白眼,还没有回答。此时第一彻已经推进到赵军的射程里,他们整齐的发出一声呐喊,而后对天空张起了弓。

齐军的张弓动作仿佛是电源开关,他们刚刚完成这个动作,赵军动了。部族附从师第三旅从正面缓缓后退,其第一旅由武清带领,调转方向向左,第二旅向右,两个旅开始横向扯动,武清边跑边喊:“扬尘,扬起尘土。”

栾鞅一挥手,齐军司鼓敲出一声重击,齐军的彻头高声命令:“射!”数千张弓合并成一声霹雳般的响声,齐军弓兵一起松开了弓弦,数千支箭飞离齐军手中,扎向了天空,而后俯冲而下。噼里啪啦,天地间全是箭杆落地的声音。

栾鞅眯着眼睛观察两军阵前,看到赵氏士兵跑动起来,马蹄扬起尘土,骑兵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尘土当中。他一挥手下令:“战车继续向前推进,不要停!”

话音刚落,赵兵扬起的尘土当中突然冒出千百个黑点,随即,箭矢噼里啪啦落在齐军的阵型当中。中箭的齐军士兵高声惨叫,整个齐军的攻击阵线因此稍稍停顿。栾鞅马上追加命令:“击鼓,催动军队,命令他们不准停顿。受伤的士兵给我拖到后面,以完整的阵列继续向前攻击。”军鼓声声,鼓声中透出前所未有的严厉,齐军头彻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见到头彻即将隐入那团巨大的尘幕中,栾鞅再度下令:“催促第二彻跟上,催促第三彻保持距离。”第二彻根据命令向前推进。

此时,天空中飞舞着你来我往的箭杆,齐军的箭杆较长,赵军的箭杆较短,双方虽然都在奋力倾泻箭矢,但似乎给彼此造成的伤亡都不大。

齐军如期冲入尘幕中,过了尘幕,齐庄公眼前一亮。此时,齐庄公的位置在第四彻,等他完成穿越尘幕,齐军的头彻已经与赵氏骑兵交上了手。只见赵氏骑兵两个旅退往了更远的地方,而原先最早退却的那个骑兵旅则开始盘旋在齐军攻击阵线的前方,来来回回,用骑弓阻击着齐军的推进。

此时,齐军头彻的队伍已经凌乱残破,一队队齐军徒卒紧紧缩在战车后面,他们举着大盾,拼命躲闪着赵军的弓箭,而战车上的甲士已伤亡殆尽。栾鞅见到头彻还在向前推进,满意的点点头,下令:“命令车士继续向前,与赵兵进行车战。”

栾鞅的麾下不是晋国人,如果是晋国人,听到栾鞅的命令,不会有片刻犹豫,便自觉自愿的开始寻找战机。但齐国军人听到这命令,满头的雾水,第二彻仅剩的几位战车上的甲士不满的抱怨:“进行车战?!我们是战车,对面是骑兵,怎么与骑兵交手?”

齐军不会打仗了,但后面的鼓声声声催促,彻头无奈,大声吆喝:“战车推进,不准停顿。”

齐军的战车继续向前推进,在春秋时代,身披重甲的车士是战场上无敌的存在,他们身上披着重甲虽然让他们站在地上都迈不动脚步,然而站在战车上进行战斗的甲士们无需迈动脚步,他们只需要站着就行了。弓箭对他们的伤害简直微不足道,许多甲士身上插满了箭杆,但依然毫无伤害的挥舞着长戈,催促着战车推进。

牵引战车的是两头牛、两匹马。春秋以来,战马的系驾方式已经改良为胸式,而西方一直还是颈式系驾,皮带压迫马的颈部气管,使的战马跑得越快,呼吸就越困难,受罪得很,没法发挥潜力。据说是1500年后,成吉思汗的大军西征,才把胸式马匹挽具传到欧洲。

这些战马与牛身上披的也是重甲。齐军战车行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他们一直在不断前进。

近了,齐军第二彻、驾驭战车的御戎一声口哨,整齐的一甩鞭子,鞭梢在空中发出一声呼啸,狠狠的抽向了对面的骑兵。由戎狄人组成的部族附从骑兵师,毕竟没有接触过中原车战,对御戎这手惊扰对方战马的战术猝不及防,刚才缠战许久骑兵师也没有出现重大伤亡,但这会儿,却让御戎的马鞭抽下去十几个人。战场上,齐军的御戎从驾车位置上站起身来,他们一手牵着自己战车的马缰,一手挥舞着鞭子,皮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鞭花声,猛烈的炸响让赵氏骑兵的战马惊得扬起了前蹄,将马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齐军的战车继续前进,对面落马的赵兵穿的盔甲比较轻薄,受伤不重的士兵爬起身来向后跑。重伤的士兵只能躺在地下,看着车轮逐渐逼近。

军鼓又响,战车上的甲士扬起了巨盾,车右从战车上的兵袋里取出了弓箭,开始奋力射击。对面赵军的号角响了,依旧在缠战的附从师第三旅开始撤退,与齐国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战车上的车右都是选拔出来的射箭高手,他们射击起来,比士兵的技术高超,弓弦响过,百余位赵氏骑兵阵中,有的人背上插着箭继续奔跑,也有的人翻身坠马。

“该我了!”武清一声大喊,领着休整好的其余旅扑上来,这股骑兵手里拿着短枪,枪杆斜斜的举在耳边,一边奔驰一边做出投掷的准备。

一名齐国车右高声呐喊:“掩护我!”战车上的甲士立刻举起了巨盾。车右张弓搭箭,嗖的一声飞快的射出一箭,这箭直奔武清而去,武清见到箭杆飞来,他并不停顿,只是稍稍扬起牵引马缰的左手,用手臂护住了咽喉。铛的一声,这支箭撞在武清手臂上一个形似墨鱼瓢的梭形装置上,箭杆被撞飞。

武清随即放下了遮脸的手臂,大吼一声:“投枪!”战马上的骑兵奋力后仰,身体几乎平躺在马背上,而后他们猛的直起身来,将手中的梭镖投出。投枪的威力比弓箭大,几杆投枪击伤了车上的甲士,一杆投枪幸运的击中了一匹战马,摔倒的战马绊住了战车的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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