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偃明自觉有所亏欠,送机的那天在二老手背上一人画了一个护身符。
这回司徒夫妇不迷信了,反倒数落司徒偃明大好青年成天研究什么周易八卦,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家庭身上,养孩子更要费心。
司徒偃明微笑点头,交代他们如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都可以和自己联系,他还专门打电话给兄弟,交代了一些照顾老人零碎的注意事项,他的弟弟司徒偃清简直啧啧称奇,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和自己联系了。
当初司徒偃明陷入疯魔状态,弟弟和他打了一架,也没有把他打醒,一气之下就出国了。
如今时过境迁,司徒夫人无语道:“你弟弟就知道吃喝玩乐,你们兄弟俩没一个省心。”
说完,这对中年夫妇气势汹汹地上了飞机,听说他的血亲兄弟在国外脚踏四五条船,被女孩们追着打,学校一天三个电话来告状,司徒夫妇如果不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也不会轻轻松松放过出柜的大儿子。
等到事情了结,司徒偃明和姜画终于有了一段清净时日。
周一至周五,阿淇在寄宿制学校念书,姜画现在课业比较重,一般工作日也住在学校里,不过司徒偃明经常来接他去各处私房菜馆吃饭,改善生活品质,偶尔还会死皮赖脸地在他的学生公寓留宿。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达沃斯学院,学生寝室。
司徒偃明抱着姜画睡在原本属于阿橘的位置上,把阿橘挤得上不了床,天天翻白眼,明里暗里赶男人离开,男人恍若未闻,白天小纸人陪读,晚上真人□□。
姜画日子过得不错,脸颊微微丰满了一些,司徒偃明对他的体重变化很满意,毕竟是他一点点放在手心疼爱出来的人。
他们还经常在周末约会,接了孩子放学,又送孩子去精怪协会的一个除魔师那里学体术,趁着这段闲暇,一起找个咖啡店吃下午茶。
司徒偃明坐在背后放置着盆栽的深色调布景前,整个人也仿佛从画中走出,婚姻的顺意令他气色很好,唇色不再苍白,目光凌厉又不失温情,苍山上终年覆盖的积雪融化,大概就正如他这般,嘴角噙着笑意。
“今日回家,我有礼物送你。”
姜画哭笑不得道:“你天天送我礼物,我的房间都快摆不下了。”
司徒偃明笑着,“这次你可以把它养到院子里。”
“啊!”姜画眼睛一亮,“我的小马到家了吗?”
司徒偃明给他买了一匹汗血小马驹,原先养在城郊的赛马场,这回他们打算搬到宅子里养一段时间,小区里遛一遛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司徒偃明佯装发愁道:“你平日里不在家,我一个人照顾小马能行吗?”
姜画也有些担心,赶忙握住男人的手道:“你要好好给它喂食呀。”
司徒偃明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道:“预付定金,我就帮你搞定。”
姜画见周围拦着植物墙,隐蔽性较好,赶忙在他唇上啾了一下,又红着脸回到位子上端正坐好,“我明年会向学院申请走读的,不然家里的宝宝们都和我不亲了。”
司徒偃明预谋达成,笑成了狐狸眼,开始计划送给妻子的下一份礼物,必须是一个惊喜才行呢!
这样姜画就可以更加了解,他的夫君有多么强大富有,拥有能够遮蔽风雨的最好港湾。
他们手牵着手走在街上,路过某条熟悉的街道。
姜画忽然捂嘴偷笑,“那天,你在这里哭,我看见了。”
司徒偃明浑身一僵,脸颊泛红,神态微微不自在道:“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吸收了漫天骨灰,恢复所有记忆的那一天,百鬼夜行过去,他躲在隐隐绰绰的树后,看见了这个高大的男人颓唐地靠着花坛的石砌,双手捂住眼睛,放声痛哭。
原来他们都那么心痛。
放不下一段感情,不如重新开始新的篇章,就像司徒偃明曾经回溯了时间,只为延续他们交缠的命运。
如今,姜画回握住爱人的手,“这不是等你了么。”说完,他指了指一旁围住两三个小学生的地方,“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看见学生们围着一只倒地的小土狗,小奶狗浑身黄毛,颤巍巍地晃动着尾巴,不过口中却呕吐出一滩秽物。
一个小女孩焦急道:“它被人扔在垃圾堆里,还生病了。”
“我看救不活。”旁边一家小卖铺的老板道,“土狗而已,别白费力气。”
孩子们当即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小土狗毛是湿的,沾着隔夜的露水,被孩子们手足无措地护着,姜画出现在他们面前,温柔地将小土狗抱起,放进司徒偃明撑开的纸袋中,里面垫好了干毛巾,“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