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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乖(64)

李秘书是司徒老总身边的人。

“不。”司徒偃明示意他去开车,普通人没有探索和认识精怪世界的必要。

等到人过去了, 姜画识时务地上前嘘寒问暖道:“司徒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虚弱地勾起唇角, “还好, 那你陪我在医院住几天,下周一我送你回来上学。不然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我也不放心。”

“嗯嗯!”终于可以吃到最甜的水云香啦!

姜画已经没有纠结,在他看来,司徒偃明相貌优雅俊美, 强大富有, 实力不可逾越, 且对他极为宽容照顾,接受这样人的供奉,他还有什么别的可选择呢?总不能回去帮助李老头吧。

披着星光,戴着晨间未至的露水,月影孤身淡去。黑色的卡宴混迹在霓虹闪烁的道路架桥上,与这个城市的生机彻底融为一体。

当天凌晨,司徒偃明因为伤口撕裂发起高烧,噩梦中不仅胡言乱语,还一直紧紧怀抱着姜画的瓷瓶——没有办法一直牵住他的手,就将他的整个灵魂都牵住吧……

“阿画,阿画……”男人吊着针管,在梦中痛苦,辗转反侧。

他梦见了他这几百年间的无依无靠,孤寂如雪,飘摇的身影没有一刻安宁,这使得他连呼吸都充斥着懊悔的刺痛。

“我在的。”姜画小声回应,愁道:“你这样抱着我的花瓶,我和小兔子怎么睡得着呀?”

那滚烫得仿佛能够将人灼伤的热度,一直从瓶身传递至姜画早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

病房中燃着的水云香稀疏缥缈,星灰延尽,最后一点浮沫落入香盘时,天都大亮了。

司徒偃明猝然惊醒,僵硬着脖颈费力抬头,脸色不比床单有多少血色,但是看到姜画坐在病房里的一瞬间,他的心终于回到平稳的陆地,血液正常流淌,一切都有了希望,就像窗帘外欲探入病白灰墙的太阳。

私立医院病房条件极好,面积宽敞,独立大床,正对面有宽屏电视,靠窗有陪护床,茶座。

姜画和兔子玩偶一人占一个小沙发,茶桌上放着几张废弃的医药单,他握着笔,神情焦灼又懊恼。

“阿画。”

听到司徒偃明醒来的动静,姜画走到床前,他穿着达沃斯学院的制式校服,一头黑发略有些凌乱,杏眼朦胧,眸色漆黑,显得唇红齿白,腰细腿长,更因为灵体吸足了营养,肌肤莹润得令人迷眩。

“先生,有什么吩咐?”

吃了人家的香,就应该自觉前来分忧。

司徒偃明望着他的目光深邃而着迷,“你在做什么?”

姜画刚才正别扭地拧着手腕,一笔一划在药单空白处创作,说到这个,他就郁闷得低眉耷眼,“我在写检讨……”

星期一要上交学校检查,还要在大会上当着全校同学念完,他苦思冥想,奈何肚子里没有墨水,一句都憋不出来,又不懂使用智能手机上网复制,这件事快把他愁白了头发。

司徒偃明微微一笑,拄着床沿费劲抬起身,“给我看看。”

他来看看他的小乖乖都写了什么。

姜画拿来了作品,两页薄薄的纸张,正面是点滴药水名单,随后,男人翻面,纵容溺爱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只见纸上歪歪扭扭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鬼画符,字不成形,句不成文,一旁的艳鬼眨巴眼还迫切地期待着他的评价。

司徒偃明:“……”

他有一点点难以相信他的心肝几百年就退化成为了半邋文盲,不过先前那么艰难的重逢他都挺过来,这种问题完全OK。

他恢复平静道:“很棒,接下来该怎么写?”

姜画摇头老实道:“接下来我就不会了。”

“学校要求检讨最少两千字。”

姜画差点哭出来,“对、对呀,怎么办?”

“我教你。”司徒偃明笑着,蝶翅似的睫毛微阖,优雅地拿到笔,在纸上画了个简笔的笑脸,笑脸的嘴角上扬,无端有种老谋深算的狐狸气息。

大床上抬起病人吃饭用的桌板,姜画抱着小兔子坐在还在打点滴的男人身边。

男人左手挂着吊瓶,右手握住他的,以半搂的姿态,先在纸上试着写了“姜画”,又在旁边添上“司徒偃明”四个字。

姜画照着描了一遍,一笔一划,歪歪扭扭,丝毫没有男人手把手写得那样风骨奇秀。

“拿笔的姿势也要改一改,这样……”

“腰挺直。”

姜画学着慢慢写了一会儿,大概几十字的段落用了半炷香,接着就和啄米的小鸡似的,头一点一点,昨晚他刚打完架,灵体处于兴奋状态,司徒偃明的怀里又太热,他根本没睡着,这会儿写几个字就犯困,迷迷糊糊倒了下去。

脑袋枕在男人温暖的肩头,在司徒偃明小心翼翼偷亲他的睫毛下,“唔。”他只醒来一秒,就重新钻进白瓷花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