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商业三国(121)

卢植意犹未尽的一声叹息:“玄德,自少你就寡言少语,然言必有中。我来冀州前,在京中遇到王越,他曾言你每事谋定而后动。现在看来,你行事是否过于小心。”

略一停顿,卢植接着满不在乎的说:“黄巾贼寇虽有三十万人,但其弓矢兵器皆缺,能战者更是寥寥。张角虽以画符治病之术蛊惑人心,但不是一个好的统军之人。兄弟三人,手下无大将可用却还分兵三路,真愚人也。若是其兄弟合兵一处直攻洛阳,我害怕他兵多难敌,现在他不过是我围困在广宗的一条小虫而,有何可惧。

我军虽有三万,但却都是熟悉弓弩战争之人。我在此结阵相抗妖道,若他来攻,我只以弓弩迎击,他如何能撼动我的营垒。如今已经是五月,去年的粮食已经吃尽,今年的粮草还未收割,黄巾30万困于此城,日耗粮草无数,我只等他粮草耗尽,士卒无力,那时,派一小卒进入广宗城,一根草绳就把他牵来此处。何必怕他来袭,我等众将正等他来呢?”

好家伙,这才是个谋定而后动的猛人,守要坚固,绝不唐突,攻守平衡,无机可趁,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和他下完这局棋。

我必恭必敬的行礼,谦虚的答道:“卢师教诲,高深莫测,孙子曰:善战这无赫赫之名,正说的是卢师这种人啊!老师体恤士卒,静待敌军力疲,鸣鼓而下,弟子不如也。老师以兵法入棋道,弟子不敢与之争锋。”

卢植连连拍着大腿,余兴未尽的叹惋道:“唉,秉性难移,秉性难移啊。罢了,如是我今日不让你先安顿士卒,怕你也不能心安。夜深了,你一路赶来也累了,休息去吧。今日这局棋,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下。”

我感恩拜德的行礼退下,逃跑似的窜出了大帐。

好险好险,当代大儒,那个都是不可小视人物。卢植,以棋道入兵法,以兵法入棋道,布局紧凑,守如泰山,攻如霹雳,难怪上百万黄巾崇拜的大贤良师张角,被他一只小军围困在此,不能动弹。在他看来,这个黄巾大盗如冢中枯骨,随时可以杀之。

要说黄巾战力不行,可黄巾军在张梁败望后,正是这支黄巾打败了董卓的部队,董卓,这可是十八路诸侯联军都无可奈何的人,也怪不得卢植4年就教出了公孙瓒、刘备这两个猛人,依我看其教导水平远超后时代的所谓特级教师。就是不知道当年刘备在他手下都受了些什么教育,嗯,得找机会离他远点。

第二天凌晨,我们全军出来操练,士兵们一边跑操一边嘹亮的唱着军歌:

“龙马花雪毛,幽州男儿豪。秋霜切玉刀,落日麒麟袍。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渔阳,从军向临洮。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整齐的歌声和脚步把士兵们纷纷吵醒,在卢植士兵好奇的目光下,我们的士兵唱得更加意气风发。最后卢植也被吵醒了,他来到营中的空地上,正看到这番情景:在我和关羽张飞的带领下,三旅士卒全副武装排成长队,整齐的绕着这块空地跑操。我跑在队伍最前,关羽张飞一左一右紧跟在我身后,其后是各旅尉官带领下的士卒。

见到卢植来了,我马上挥手示意关张带着士兵继续跑操,自己则离开队伍,到空地边缘向卢植请安。

在众将佐的簇拥下,卢植饶有兴趣的看着士兵们跑操。

满心疑虑的询问:“玄德,这些士卒都是你在涿县招募的吗?我在其中到是看到了几个熟悉面孔,你训练他们了多久?嗯,这些士兵装备如此精良,又如此怪异,据我所知你家境并不富裕,你那来的钱装备他们?昨日你来时我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心只顾下棋,居然忘了。”

我早有准备,略带感激之情的回答说:“老师,弟子起兵时,得涿县客商张世平苏双赞助,弟子起兵后,伯圭(公孙瓒)也派人送来铠甲兵器,这些人中,有些是随弟子在辽西与鲜卑征战的勇士,我把他们分散编入各营统领部众,余众稍加训练就成了这支队伍。”

卢植自矜的称赞说:“啊,原来都是我幽州男儿,难怪如此勇猛。这辽西可是战乱之地,朝廷四任辽西太守,都死在赴任的路上,能在这久战之地活下来,其勇猛可以比得上我涿县英豪。”

缓了一缓,卢植又担心的说:“对了,听说你收拢幽州、青州流民在辽西屯田,幼安(管宁)就去了那里吧。那里安全嘛?”

“无妨,那里有我的师兄高顺照顾,我师兄用兵之道,远远超过弟子。还有,弟子在辽西稍有薄名,辽西鲜卑曾被弟子打败过,故此,我屯民所在,敌莫敢犯。”我自豪的回答。

“哦,渔阳有盐铁之利,伯圭支援你一点铠甲,说的过去。只是这铠甲怎么如此怪异?”卢植有些不解的问。

“弟子驽钝,渔阳工匠缺乏,铠甲一点点锤制不易,弟子试造千斤锤(冲击机),锤上刻好甲铠形状,一锤下去,甲铠成了这般模样。”我言简意赅的答道。

“噢,这倒是个好方法,但千斤大锤如何举起,是否有要徒耗人力?”卢植将信将疑的问。

无法祥细解释蒸汽冲击机的原理,我只好似是而非的说:“呜,要比一点点锤制铠甲,所耗人力与时间少。”

卢植低着头,沉思了半天,终于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我的这只铁甲军是我的主要战力,老藏着掖着不是办法,早晚要在朝廷面前露面,卢植,直人也。尤其是这事又与他两个得意弟子有关系,稍加解释就可过关,有卢植的介绍,谁敢再提出异议,那就是比当代大儒卢植蠢笨,想想看,卢师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

“嗯,若以铸鼎之法在千斤锤上凸刻上甲胄模样,锤基座上再凹刻上甲胄形状,以力士若干牵动千斤锤,一锤下去,确实省去了千锤百炼。玄德啊,郑浑可在你处?”卢植似乎找到了答案,神秘的问。

“正是”,以我的势力,现在澄清这个问题已无关大局,况且借此机会,今后能够打开一条贩卖武器的商路也不错。

不过,“老师何以得知此事?”我做贼心虚的问。

卢植看着我,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小孩,在大人面前笨拙的玩弄不起眼的花样一样。

他明察秋毫的回答说:“传言郑浑到济南府之后,遇上了玄德,与你共同到辽西寻找煤石,其后杳无音信。可是你辽西突然有了大量优质兵器铠甲,若无郑浑主持其事,如何能这样?”

我马上行一礼,郑重的提醒说:“老师莫怪,中官(宦官)狷狂,我不得不如此。”

卢植马上意会,转移话题说:“玄德,张角贼寇被我包围与此,早晚得破,贼弟张梁、张宝在颍川,与皇甫嵩、朱儁(俊)对垒。你可引本部人马,我再助你一千官军,前去颍川打探消息,约定期限,我与他们同时动手剿捕。”

我喜出望外,就等这个命令了,有了卢植的引介,我可以在皇甫嵩与朱儁面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中央权力阶层前展示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马上踌躇满志的接口说:“但听卢师所命。”

犹豫了一下,我接着真心诚意的补充说:“老师,我特意为你也准备了几付铠甲,昨日天晚,未及呈上。老师今日可否试穿一下。”

卢植宽慰的点头应诺,我不敢有丝毫拖延,马上点齐了军队,逃出大营。幸好幸好,我就等这一刻了,万一卢植想起来,再拉我下棋,我肯定死定定。

骑马徘徊在广宗城外,我忧心忡忡,犹豫良久,按历史,等我回来,太监左丰卢植他索贿不成,捏造罪名把他拿入大狱,而卢植此前与张角相持不下,也为太监创造了口实,我是不是该打一仗再走,让卢植减免罪名。

上一篇:五胡烽火录 下一篇:宋时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