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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128)

乐进爽直的答:“我甚愿以一己之力,卫护乡邻。”

我单刀直入:“卫护乡邻,小志也,吾愿借汝之力,卫护一州、一国,如何?”

乐进施礼及地,恭敬的回答:“尝言‘平生不识刘玄德,便称英雄也惘然’,今日玄德公深夜见招,进敢不从命。”

我大喜,携乐进手进屋,彻夜长谈。

第二天,我军整队而出,乐进束甲持枪,带两三随从来到大营,随我军行动。

见此情形,我倒有点郁闷,历史上乐进投奔曹操,随身带了1000家丁,怎么投奔我却只身一人。转念一想,人都是我的了,他的家丁还不是早晚归我。

在我的连番督促下,我军加快了行军速度。早在皇甫嵩军中,我已获得消息,我刚走不久,朝廷派出黄门左丰前往卢植军中视察。到军中后,左丰向这个当代大儒索贿,而士族出身的卢植那里会瞧得起一个宦官,他淡淡的酬应一番,左丰随后含怒匆匆辞行。卢植部下都劝卢植厚送赆仪,但卢植摇首不答,拒绝行贿,任左丰空手而回。

当初,我之所以答应领军到皇甫嵩军中报信,就是为了避免这次的尴尬。

以左丰的贪婪,虽然过去他接受了我很多礼物,但这次见面,肯定少不了要敲诈我。我如满足他的要求,给他行贿,卢植的拒贿只会使我难堪,卢植也必然为此愤怒,与其两面不讨好,不如避开了事。

况且,黄巾过于快速的覆灭,对于打破一个旧世界来说,十分不利。我所希望的,就是把黄巾的祸乱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以动荡不安的局势,逼迫朝廷改革,逼迫士人思考。卢植一走,黄巾可以缓口气,或许能撑下去。

一路走来,我心中慌乱,不知能否赶得上挽救卢植。左丰空手而回,必然迁怒卢植,虽然以卢植的大儒身份,最后也治不了罪,但受苦是免不了的。我先前听任事态的发展,现在能让卢植少受一点苦难,也算是对卢植欠疚的补偿。

我军走直线进入了魏郡,在魏县稍一歇脚就迅速向馆陶进发。我默默祈祷,但愿能路遇卢植。

历史的惯性是如此之大,自我来到三国后,历史只是稍加改变,但大的洪流总是携裹我而行。但愿这次,历史如期发生。

接近馆陶时,我远远看见道路上走来一支队伍。只见这支队伍身穿皮铠,铠甲鲜明,旗帜招展,亮闪闪的兵器晃动着逼人的寒光,队伍中的士兵们个个都是魁梧的大汉,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我心中一惊,来了。

军号声响起,全军列阵摆出攻击阵型,我催马来到阵前,军旗手高举大旗,随我移动。

对面,听到我们列阵的号角声,来军竟毫不为意,士卒们带着满脸的不屑,保持着懒散的队列,大摇大摆的向我们晃过来。

关羽见此,眯起了丹凤眼,眼中射出森森的寒意。乐进在旁上下打量了过来的队伍,替关羽说出了心中话,“一鼓而下”。

张飞听到这话,兴奋的舞动着长矛,煽动说:“大哥,冲锋吧。”

这个念头也诱惑着我,可惜,我只能忍下这口气:“休得胡来,这是皇帝的禁军,各郡县武装哪能这样铠甲鲜明。传令,命令队伍避到一边,让出大路。”

张飞把那张大脸凑到我面前,不怀好意的笑着:“大哥,谁说郡县军队铠甲没他们好,我们的铠甲不是比他们强吗?这说明凡事都有特例。这个队伍见到我们列阵,居然连应有的警戒都没有,哪像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倒有点像黄巾军。不如我们先打一场,等把他们俘虏了,再问问?”

我语重心长的提醒说:“翼德,我也不愤他们如此傲然待我,但皇帝身边的禁军非同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这只狗,主人出来怎么办。

再说,以他们这样装束,小股黄巾肯定不敢相犯。而我们旗甲分明,一看就是官军,所以他们见到我们不加警戒也是说的过去的。天下军人,那有高出皇帝身边的军队,他们有傲气也是必然,不过。乐文谦说的话我赞同——一鼓而下。”

禁军们见到我们让出道路,趾高气扬的从我们面前经过,全然不知路边的人正在谈论怎么消灭他们。

近了,我看到槛车出现了,猛一摆手,大家停止了谈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槛车。

果然,卢植那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野。“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立身唯正、九死不悔的卢植身处囚车,仍倔强地瞪视着苍天。苍天,大汉的天空下适合清正廉明的人生存吗?话又说回来,哪个朝代的天空适合他们发挥呢?

我一挥手,“拦下他们,别伤人”。

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闻言催马跳了出去,咆哮着,怒吼着,暴跳着从队头打向队尾,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关羽随之挥手,“儿郎们,围起来,别放走一个。”

我催马跑到槛车前,痛心疾首的看着槛车里的卢植,怒不可遏的拔刀要砍槛车门。

卢植见此,跳起来大喊:“玄德,休得胡来,朝廷法度,岂容你冒犯。”

我故做痴呆,疑惑的问:“朝廷法度?怎么会这样?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卢植长叹一声,含羞忍辱的说道:“我围张角,正待你回来开始攻击。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问我索取贿赂。我答曰:‘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代我后任,取我回京问罪。”

张飞闻讯,暴跳如雷,狮吼道:“大哥,不如杀了这些兵丁,我们同回青州去?”

我急忙摆手制止住张飞:“先别动手,问明情况再说,把他们都拉到槛车前。”

张飞怒吼着跑去,拳打脚踢的把人赶到了槛车前,骄横的禁军不停的回骂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着我们的母系亲属,见到张飞凶恶,关羽威严,他们不敢相骂,只好把所有的问候倾泻向我。

卢植在旁不停的劝解,同时向我解说着朝廷法度。

我心不在焉的唔唔点头,转身询问禁军士卒,“谁拿着槛车之匙,把门打开,我要与老师谈话。”

禁军士卒轻蔑的一撇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平静的转身,杀气腾腾的对卢植说:“老师,现在四处都是我的人警戒,别人难以靠近。我把这些人都杀了,挖个坑一埋。放出老师来,老师与我同回青州,如何?”

卢植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厉声喝斥道:“放肆,我怎么教出你这个弟子,朝廷法度岂容你这样冒犯?”

我倔强的说:“今日此时,刘备眼里只有老师,没有朝廷。”

卢植在槛车里跺着脚,气的脸都变了色,大骂:“混帐,何出此大逆之言,老夫今日身在槛车,否则,必好好杖打你这逆徒。”

我转身冲禁军大喊:“把门打开,我老师要与我说话?”

禁军们听到我的话,大恐,刚才还倨傲的士卒连滚带爬扑到了槛车前,不由分说打开了木门。现在他们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卢植身上,希望他能制止住我的屠杀。

卢植看着打开的木门,犹豫了一下,迈步走出了槛车,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丢弃的长枪,冲我大喊:“逆徒,跪下。”

我匍匐在卢植脚下,以头叩地:“老师,弟子还有一计,既全老师之义,又安弟子之心。”

卢植脸色缓和了一些,一手持枪,一手抚须:“说来听听”。

我再次叩首,赤胆忠心的说:“老师,你既要坐槛车前往洛阳,和朝廷分说此事,弟子愿意一路陪同老师前往。”

我喘了口气,不怀好意的看着禁军:“但弟子恐怕这些禁军沿途侍奉老师不周,不如弟子尽杀之。以弟子的身份,以皇上的性格,杀这几个小卒,朝廷最多判弟子缴纳罚款,弟子颇有家财,愿出钱买下这几个人性命。再一路侍奉老师上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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