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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384)

卢植打量着周围,叹息道:“天下万物,以人为本。没有百姓的洛阳城,空城一座,没什么可惋惜地。现今帝室危急,帝在,天下在,百姓尚可安居。帝若出事,国运危急,群雄并起,那才是天下大乱,百姓离难……别说了,你去召集城卫军,再把公孙伯圭叫上,他哪里还有200家丁精擅骑射,可当作骑兵使用,快去快去。”

院中一阵鸡飞狗跳,萧飞一边集合部队,一边遣人去青州送信,不一会,卢植顶盔贯甲,再度出现在院中。

“队伍集合好了吗?”卢植按剑询问萧飞。

“城卫军已集合完毕,公孙将军已通知到,他正在集合家丁,瞬息即至”萧飞边说,边拿起一件大氅为卢植披上:“老爷子,外面风寒露重,披上这件羽衣吧。”

羽衣(羽绒衣)以蜀锦为面,棉布为衬里,蜀锦织出一支青色的丹鹤,寒风拂过振翅欲飞。丹鹤外围,织出灿烂彩云,似云霞蒸腾。

卢植一愣,问:“这件衣物何时送至?为何我此前未见?”

萧飞垂手而答:“这是今年来接元老的商队送来的,他们昨日方至,还未及禀报老爷子。”

卢植再问:“这样的衣物有多少?”

“听说,这件衣物是主公亲自监督,精选上等羽绒制作而成。商队送来了三件,老爷子若是觉得不够,我再通知主公一声。”

“外面风寒露重,皇帝车马露宿于野,一定寒冷难当。你去,把府内所有御寒之物都带上,再驾上马车。我们马上西迎圣驾。”

卢植话音才落,公孙瓒提溜着马鞭。一头撞进,一头走一头说:“200骑兵,2000士卒能干成什么事?老师悍然出兵,我等今日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卢植淡然答:“你若怕,可以不去。”

公孙瓒怪叫一声:“当初易京城破,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今日能与老师并肩作战,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正说着,公孙瓒突然看到卢植身上披的大氅,大叫:“老师,这件披风真好看,玄德送来地年礼么,怎么没我得分,我也要一件。”

卢植闻言,脱下大氅。道:“本来,玄德送来三件,给你一件也没什么,但我打算送一件给圣上御寒,如此,我们再穿类似的衣物就是逾制(不符合朝廷规矩)。伯圭。此一去生死未知,何必在意几件身外之物。来,我们走。”

公孙瓒慨然应诺:“好!当初玄德入青州也不过三两千人马,洛阳城卫军训练水平怎么样也要超过涿县野民,我不信这一仗没有胜算。”

雪又下起来,大雪纷飞中,洛阳城卫军空群而出,向西疾走。公孙瓒一路高唱着易水送荆轲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陕县,皇帝营寨中。李乐献计。请天子秘密乘夜渡河,东走孟津。投靠关东诸牧守。

太尉杨彪驳道:“夜渡岂可无船,现在南岸交战,船只尽数避往北岸,河水冰冷渡人稀少,即使有船,能有几只?我们营中从人甚多,如何将他们一一尽渡。”

李乐慨然道:“天才入冬,河水尚未结冻,尚可游过去,待我领人前去寻船,如有船可渡,当举火为号,请君等保帝同来。”

杨彪应声许诺。

李乐去后不久,河滨火光闪现,通知营内船已备就。杨彪皇甫嵩大喜,急忙簇拥这皇帝出营。黑夜之中车马难行,皇帝只好徒步摸着黑走。伏皇后云鬓蓬松,花容惨淡,跟着献帝,踯躅同行。

董承跑前跑后催促众人快走,这时,伏皇后兄伏德,一手扶皇后赶路,一手尚挟绢十匹。

命尚难保,犹顾惜财帛,董承瞧见这种死要财帛的丑态,奇恨难平。故意落后几步,暗地唆使符节令孙徽上前争夺绢布,羽林军上前护持,孙徽刀剑齐下格杀一人,鲜血飞溅,连伏皇后衣上,也为血迹所污。

伏皇后吓得发抖,牵住皇帝衣裾,涕泣求救,皇帝出言呵止,争端方息。伏德才保住性命。

及至河滨,河中只停有小船一艘,天寒水涸,岸高数丈,皇帝娇生惯养,哪里趴过陡坡。亏得伏德手中残绢尚存,乃将绢裹住帝身,用两人拽住绢端,轻轻放下。伏德尚有勇力,背负皇后,一跃下船。

杨彪以下,依次下投,此时,船中已有数十人,吃水甚深。董承李乐随即跳落船头,喝令解缆欲驶。随行吏卒不得渡,争扯船缆,董承与杨奉用戈乱击,剁落手指,不可胜计。

天渐渐亮了,河边的争吵惊动了西凉兵,侦骑报知李傕,李傕等出兵往追,此时,董承已经开船,帝后已然东渡不能截回。李傕无奈,只好将岸上未渡士卒与营内不知情地下层士兵,一并掠去。

好笑这些一路厮杀,护送皇帝到达陕县地士卒,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换来了皇帝地弃而不顾。尚幸李傕等专心劫掠,河边又无法寻得船只,不遑东追,帝后始得渡到彼岸,踉跄登陆,步行数里,才抵大阳,天色已大明了。

董承杨奉各遣从人至民间搜取车马,毫无所得,半天只在一个农户家中寻见牛车一乘。那年头,家中能有头牛都是富裕户,不知他辛苦多少年才购置耕牛一头。可皇帝要用,农户那敢抗辩,还要含泪套上牛车去服劳役。

牛车载着帝后缓缓而行,其余众人渡河时已失去马匹,只能举步相随。风寒入骨,举步维艰。时值中午,20余人又饿又冷,踯躅前行。

本来,众人渡河后,为了躲避李傕,皆希望离河越远越好,独皇甫嵩力排众议,坚持沿河而走。董承杨奉等人拗不过,也隐隐猜测到皇甫嵩的意图,遂顺了他地心意。行不多久,皇甫嵩陡然色变,大呼:“回头去,车驾返回登岸之处。”

董承急忙前去劝止,皇甫嵩一指北岸道:“你听,那是什么?”

风中,隐隐传来军号声,是铜号。董奉大喜:“是青州兵,天下唯有青州兵以铜号为军中号令,青州兵来了。”

众人一阵欢呼。崇尚有我无敌,上阵只知奋勇向前的青州兵来援,这下,希望来了。

李乐、韩暹、胡才三人对视一眼,面色铁青。

第五章 走向统一 第二十九节

皇甫嵩不顾他人的脸色,兴奋地说着:“计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青州军一向以行动迅速而闻名,白波军五日前到了,青州兵也该在那时收到消息。哈哈哈,来了就好。”

这几年,青州虽向外界封锁边界,但众人还是隐隐获得一些青州讯息。通过这些讯息分析,却让众人对刘备不好下判断。一方面,刘备千方百计打通前往长安之路,按规定向朝廷纳贡。另一方面,却断然拒绝朝廷向青州加赋的想法,甚至在诏命已下的情况下,仍坚持按原来额度纳税。甚至狂妄地声称:朝廷加税,必须获得百姓认可,在青州地界,只有元老院批准的税率才准许征收。

本来,各地纳贡的诸侯就不多,朝廷只不过是想从几个纳贡的诸侯身上所收点钱,以缓解朝廷财政僵局,可刘备毫不体谅朝廷的难处,拒绝多纳贡赋,这是对朝廷极大的狂悖不法。

本来,各大臣据此认为刘备极其蔑视朝廷,但是,当荆州、徐州在刘备的示范下也拒绝多纳贡赋,徐州甚至狂妄地声称,朝廷若对他加赋,他就一个铜板也不交纳。而荆州则表态:就应该一个铜板也不向朝廷交纳才好。对于荆、徐的狂妄,朝廷束手无策时,又是刘备出面平息了两州的愤怒,唆使两州按原来的税赋纳税。

这种前后不一致地行为,让公卿们捉摸不透。

说刘备恭顺吧。但他的恭顺行为只体现在纳税上,在政令上,他毫不在意朝廷的看法,驱赶朝廷任命的青州官员,甚至擅杀朝廷任命的大臣——四世三公的袁绍。还在自己的辖区内私自颁布律法(契约法),篡改朝廷军制,擅自任命各级官员。不择手段打击异己……种种不合体制地行为不可胜数,让朝廷(主要是公卿大臣)怒火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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