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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405)

当时,没有人看到刘、曹协议的重要性,甚至连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料到它地影响力有多么惊人。刘、曹的协议为农耕文明引入了几个政治新词:合作;团队精神;国家概念;妥协。历史就在这一刻摆脱了它地惯性轨迹,驶入了新的轨道。

从此,政治上的观念冲突不必以消灭对方的肉体为唯一选择,双方可以通过谈判、交易,达成妥协,在国事上合作发展,整个民族凝结成一个团队,一致向外扩张发展。这一刻,中华民族的宿命真正改变了。

随着刘、曹间的竞争,社会在快速的变革,这一协议地影响力逐渐彰显……

同日,文聘所带青州海军经过漫漫旅途,终于抵达越南迪石港海面,青州二十只战船呈半月形展开,隐隐包围了迪石港面上弱小的罗马舰队。旗舰智武号指挥台上,文聘放下了望远镜,喃喃自语:“蛮夷,我大汉水师来了。”

海面上,智武、仁武、勇武、信武、严武等武字级战舰率领各自分舰队,旗号招展,耀武扬威。猛烈级战舰折冲、冠武、和戎、安垒、猛烈号尾随旗舰,床弩、投石车、火瓶严阵以待,展示了最强大的攻击能力;驰射级战舰克狄、平虏、讨夷、平狄、威戎号;鹰扬级战舰奉忠、守义、弘信、仰化、立义号也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威压港口内弱小的守军。

此次南下的青州水军,还有仅次于武字级战舰的威字级战舰五艘,分别是智威、仁威、勇威、信威、严威号。它们留在琼州(海南岛),一方面作为整个舰队的接应,一方面照应部分已在南洋出售完货物,想回家过年地青州商船,这些商船个个已装满了当地的特色货物。

见到文聘一幅巴不得开展的神情,时任青州通事官的大秦商人秦论匆匆而至,劝说:“伟大的、战无不胜的、所向无敌地海军统帅,青州通事官秦论向您致敬!”

秦论将“青州通事官”几个字咬得格外重。文聘明白他的意思,秦论是想告诉文聘他在以青州官员的身份与他沟通。文聘随手行了个军礼,回答道:“通事官阁下,海面风大,我军即将进港,请问你有何要求?”

秦论恭敬的、甚至是谄媚的笑着说:“司令官阁下,坦率地说,您得承认我现在是一个青州贵族了,对于我来说,比较而言,我对青州的归属感甚至高于对大秦帝国。至高无上的城主大人、青、冀、并、幽四州的实际统治者、您我的主人、仁慈的刘大人在来之前,曾经要求我,必须平等地与大秦帝国地领主交流、通商,因此,我以你我主人的名义恳求您,暂时收起您地刀枪,露出您的微笑,体现您的仁慈宽广之心。”

文聘以手抚额摇摇欲坠:“秦胖子,我受不了了,你们大秦国的商人都是如此的说话方式吗?简单点、直接点、明白的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秦论简单的说:“下锚,落帆,等待领港船。”

文聘举起望远镜,打量着港内乱奔乱跑的人群,不屑的回答:“蛮夷之人懂什么?平等交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懂吗?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懂吗?我大汉与这些蛮夷讲什么平等?”

秦论面红耳赤,愤怒的说:“将军阁下,我也是个贵族……”秦论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用细不可闻的嗓门快速的,语不成句的说:“……我要求和您决斗。”

文聘在耳边摆了摆手,鄙夷的说:“秦胖子,海面风虽大,可我听清了你说的话,等这次执行完任务,回到青州后,咱们好好较量一番。”

秦论额头上油汗一粒粒渗出,忍了又忍,还是鼓足勇气说:“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或许正确,可是,普天之下不止一个君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话或许正确,可是普天之下不止一个国家。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你的臣民呢?他为何又必须接受你的统治呢?将军,我等来此是为了求财,武力只是保证财产的安全、交易的公平。将军,你我的主人、至高无上的城主大人曾经交待:历史上最有意义的瞬间就是两大文明相会那一刻。此时此刻,你我都是历史中人,请不要因为个人的原因,让这场历史的会晤蒙上鲜血。我强烈的要求你,将军,作为此次会晤的特使,我要求你立即作出和解姿态。”

文聘一声冷笑:“主公曾告诉我:强国之间的对话应该首先从刀剑开始。只有实力相等才能平等交易。这样吧,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会命令仁武号带你进港,由你上岸与他们交涉,告诉他们,要打要和,一言已决。”

第五章 走向统一 第四十二节

迪石港纬度为北纬10度,靠近赤道的阳光强烈灼热,从智武号上爬下来,搭乘小船,秦论一路擦着油汗,挥汗如雨地登上了码头。

按后世推测,迪石港驻军不过200人,对于这些驻军,罗马历史上并未特别书写,这让中国历史学家感到迷惑不解。其实,这对于罗马来说一点没什么:商队是帝国的主要税收来源,帝国政府收了税,就必须为所有商队提供政府产品:武装保护。也就是说,这些人仅仅是船队的保护者,每支商队都具备这样的军队,这支商队也完全相同,不值得大书特书——即使它远远航行到了迪石。

历史上,中国商人在迪石港也很活跃,所在迪石港所在的岬角仍采用中国式名称命名为:金瓯半岛金瓯角。可惜,在中国历史上,商人从来就是低贱的,我们没有派军队随军保护,对于紧邻琼州的东亚贸易中转站越南半岛,我们也从未驻军以宣示主权。而刘备这次的目的,就是来宣示大汉主权的。

等秦论登上迪石港时,港口的慌乱已经平息,一名罗马军官在码头上列队迎接了他劈头就问:“远方的客人,您带来的货物是战争,还是丝绸?”

秦论乐颠颠地笑着,身为埃及商人,从未想到能与罗马贵族军官如此平等交流:“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我是赛里斯国最大地领主、仁慈的无敌的高尚的王爷刘备手下、全权主管对外贸易的通事官。贵族切尼·尼古拉斯。我的主人是有礼貌的高尚地人,他决不会不宣而战。指挥官阁下,我来迪石,将出售两种货物:左手友谊,右手战争。如果我们获得友谊,那么我们将把右手深藏,否则的话……”

秦论得意洋洋地拖长了语音。故意引而不发。

罗马军官抬头望了望港口外旗幡招展地船队,面色苍白地说:“通事官先生。我们背后是强大的罗马帝国。”

秦论针锋相对:“阁下,我们背后是强大的赛里斯国大领主,罗马距这儿很远,我们距这儿很近。”

罗马军官费劲地吞了口吐沫,问:“阁下,如何能获得你们的友谊?”

秦论颤抖着满身的肥肉,笑得满脸花朵似的:“阁下。迪石港很大,足够驻扎另一支军队。我们要求获得平等的驻军权,以保护我们地商人;我们要求罗马军队不干涉双方商人的自由交易;我们要求本国的商人归属于我们的法律之下,由我们自己审判处理;我们要求拉丁盟友的待遇,双方相互承认贵族的地位……嗯,暂时就这么多吧。”

罗马军官面色铁青:“你们的商人由你们自己审判——强大的罗马是不会同意治外法权地。”

秦论不悦地答:“先生,此地并不是罗马的行省,此地的归属权并不明确。我们并未要求处理你们的商人,如果连这点做不到,那么——宣战吧。你们将作为我们的奴隶,等待罗马帝国赎回。阁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罗马距这儿很远,我们距这儿很近。”

罗马军官紧闭上嘴唇。沉默许久,突然问:“阁下,您说拉丁语如此流利,一定不是来自那个野蛮国度赛里斯。据我所知,赛里斯人从不学习别人的语言,他们认为那是夷化,是低贱地。看你的相貌,大概是埃及人或者叙利亚人,您不为自己的祖国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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