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在某个国度思慕你(31)
巷子的风,总是那样不疾不徐,拂过有些历史的老房子。
沿着它走到尽头,右转,会看见一家门面在这条巷子里称得上绝对精品的奶茶店。
店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而显眼的却始终只有一个。
做好冻柠茶,店员半个身探出吧台,大声喊了句:“谁的冻柠茶,过来取一下!”
江册在喊声中回过思绪,动了动僵硬的眼眸,继而缓慢起身,并没有去取冻柠茶,而是失魂落魄地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就让那杯冻柠茶放在橱窗挂上待人认领的告示牌吧。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他们。
终究是背道而驰了。
没有一个人的爱是错误的。
只是相爱的两个人没有达成方向一致的共识。
就像是没有一场暗恋是无辜的。
总会有人在服役。
然而他们对感情认知的误差就像是烘豆师和咖啡师对咖啡稳定性的理解差异。
于咖啡师而言,更具稳定性的是日晒豆。
而对烘豆师而言,更具稳定性的是水洗豆。
为何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观点。
原因是咖啡师和烘豆师对稳定的理解不同。
咖啡师:水洗处理法保留了豆子更多的风味,所以萃取出来的物质更多,不稳定性更大。就像是均质形核,看似非常理想,但在熔点温度以上,却非常不稳定。
烘豆师:水洗处理法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浮在水面的瑕疵豆去除,发酵时间比日晒短,风味上不易出现杂味,因此能呈现出干净无暇的味道。就像是感情世界,非黑即白,却未料复杂难堪。
看上去他们都偏执一词,可事实上咖啡师认知里的稳定和烘豆师认知里的稳定完全是两个概念。
咖啡师强调的是冲煮稳定性,而烘豆师在解释豆子稳定性。
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豆子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开展这个话题。就像是爱情,不应该来到昶煦和江册的眼前,让他们去尝尽这里面的辛酸苦辣。
伫立在无人问津的深巷,席单的眼底只有昶煦虚弱无力的背影和撕心裂肺的挽回。
他比谁都清楚,只要江册从背后轻轻的抱她一下,她就会再次飞蛾扑火。
因为那是昶煦啊,比任何人都贪恋仅存的那点温热的昶煦。
当然,除了他的热度以外。
在有些久的将来,他们有过那样的一则对话——
“你总是对我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因为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
“对我来说,你是未知的伤害。”
后来她解释——
“伤害是指一旦我失去了你,我就再也没有去爱的这个能力了。”
“席单,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受到家人这个名词的人。”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给他定义过他是家人这种关系类别。
在江城。
她说:“你总是可以把我和外公毫无缝隙的联系起来,让我有种你是家人的错觉。”
家人。
那是席单第一次用这个关系类别去做这个关系类别应该做的事情。
是血气方刚,还是一时冲动?
都不是。
是昶煦的眼泪,和她心底无声的咆哮。
江册刚掏出因为长期使用表面而变得锃亮的钥匙,暗黑的走廊忽然伸出第三只手拧过他的肩。
还来不及反应,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
下手的人非常迅速和狠戾。
头晕目眩间,揍他的人用力揪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将他往前一提,阴恻的目光落了下来,盯着他,充斥在那人眼球的,除了血腥就是戾气。
“是你?”
江册很快认出这双充满寒冰眼睛的主人,是那个坐在摄像机前道貌岸然的资本家——席单钰。
这个人的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因为他就是揭开他和昶煦最后防线的恶徒。
那人音质冷恻,带着点索命的冰冷——
“江册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别再出现在她眼前,否则,我一定能让你痛不欲生。”
他的警告让江册觉得可笑无比,明明是他毁掉了一切,凭什么还有底气来警告他?
江册恶狠狠地瞪住他,声线激动到发抖:“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她刚知道?”席单咬紧牙关,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攥住他手的江册准备反抗,听见他这句话,盛怒的眉段骤然一拧,有些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不是刚知道?
“既然选择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
他的懦弱和他的不坚定都让席单恨的咬牙切齿,既然牵住了昶煦的手,为什么要放开?
他知不知道,对昶煦而言,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