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娱大亨(351)+番外

谢颜没有辩驳过，没有标榜过，他只是默默地做到了，用最牢固的事实证明了几十年未曾更改的初心。

苗尔雅想，谢颜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初见时你或许觉得他不切合实际、同情心泛滥、自命不凡……但当时间的洪流一遍遍冲刷过事物发展的齿轮后，在时光的尽头，你会发现他做到了所有他承诺过的事，从未食言。

……

“奶奶！奶奶！陪我去看新电影嘛！”

孙女的撒娇央求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苗尔雅，她笑着摇了摇头，几十年前自己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是家中独当一面的劳力了，哪里像现在的孩子这般轻松快乐。

“给奶奶说说，是什么新电影呀？”

“最新的华夏英雄传系列！《天宫传奇三之既见未来》，里面有小言登场的！”

孙女挥动手中的电影票，两根羊角辫上下飞舞，兴奋极了。

因为和自己同名的缘故，苗小言在华夏英雄传里最喜欢的人物就是陶小言了。她曾经问过妈妈，是不是因为喜欢陶小言才给自己也取名叫小言，妈妈摇了摇头，说她的名字是奶奶取的。

难道奶奶也喜欢看华夏英雄传系列故事？苗小言想不明白，去问奶奶也得不到准确的回答，只能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奶奶，陪小言去看小言嘛！”

苗尔雅笑着摘下老花镜，“好好好，小言去楼上把奶奶的帽子取下来，我们就出门好不好？”

苗尔雅把手头的书放回书架，古色的梨花木书架上一半摆着书籍，一半摆着勋章与奖状。作为华夏首屈一指的儿童教育学家，苗尔雅半生获得的荣誉轻轻松松就摆满了半个书架，若不是前来采访的记者每次都坚持要拍照，苗尔雅本意是不想摆出来这么多的。

走到门口正准备穿衣换鞋，楼上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着叹了口气，抓着扶手上楼查看情况。

“奶奶……”苗小言期期艾艾地双手背在身后，“我取帽子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把您的盒子摔下来了。”

苗尔雅看着地上的木盒，微微一怔。

刚拿到这个盒子时，她曾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看，渐渐地变成隔着几天、几周、几个月、几个年头……上一次打开好像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不是她忘了那个人，只是随着生命的延续，经历的事越来越多，也慢慢学会了习惯与接受，不再如最初那般痛彻心扉。

“奶奶，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苗小言从小陪在苗尔雅身边，知道这个盒子对奶奶的重要性，见奶奶不说话，吓得眼泪汪汪。

“没关系，小言下次小心一些就好了。”苗尔雅笑了笑，没有责怪孙女。

“我帮奶奶收拾箱子！”苗小言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蹲下身去搬箱子，只听咔嚓一声，木箱的底部居然裂开了一道缝。

“……奶奶。”

苗尔雅心头一跳，忙不迭蹲下来接过箱子，她竟这几十年都没有发现，当初言悔留给自己的遗物居然有一个夹层……

苗尔雅的手有些颤抖，心中涌现出无数猜想与期颐，灵魂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回到了当时的年轻与鲜活。

从夹缝中跌落出来的，是一张泛黄的薄薄的碎花小本。

苗小言认不全字，乖乖陪奶奶坐在地上，看着奶奶用颤抖的手一页页翻动那本笔记，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

……

“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竟然回家了，你牵着我的手，在阳光下，走走停停。”

“那梦是那般的真实，以至于我醒来时，冰冷的榻榻米上仿佛还残留着你的体温。”

“我的爱人，我想在黑暗中为你献上灵魂与心脏，换取下一夜如旧的美梦。”

“窗棂外的蒲柳，开花了。”

……

“奶奶……”苗小言伸着小手，想擦去老人脸上的泪水，“奶奶不要难过。”

苗尔雅把这封来自时光深处的故人之信珍重收好，牵起了孙女的小手。

“奶奶没有难过。”她看着窗外飞扬的柳絮，笑中带泪，“奶奶很高兴。”

“阳光真好啊，走吧，我们一起去看小言。”

“小言！奶奶，你也喜欢小言吗？！”

“喜欢呀，每一个小言，我都喜欢的。”

……

祖孙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关门带起的微风抚动书桌上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动了动，轻轻翻开几页。

阳光照亮了纸页中央娟秀的字迹。

“我对你的爱/是高山之于流水/不求长久的陪伴/只要你的力量/曾唤醒我向往远方的魂灵；”

“我对你的爱/是柳絮之于清风/不求漫长的岁月/只要你的温暖/曾给予我飞向高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