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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剑尊注意并非我的本意(15)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柜子和置物架,桌前窗半开,风呜咽着吹入。徒羡鱼放好蜡烛过去关窗,然后铺好被子,坐在床边问系统:“有山寒派这个门派吗?”

稍过一会儿才等到系统的回答:“没查到,可能是新成立的没名气的小门派。”

飘着雪的长街,男孩望着徒羡鱼离去的方向,甚是失落地咬了口糖油果子。

他一口吃掉一个果子,三口之后吃完一整串,捏了个决将竹签化无,走进那拥挤着支摊和推车的走廊,坐到临河的栏杆上。

人来人往的廊上无人注意到他,雪打着旋儿落下,却在将要拂上他面颊的前瞬自发消融。

他晃着腿,指尖亮起柔和的蓝色光芒,在虚空中划了几下,勾勒出一个阵法。

约莫两三个呼吸后,阵法光芒开始闪烁,他拖着调子开口:“小眠子,为师打算给你收个师妹。”

“这是你的事。”阵法上传出一道清清泠泠的男音。

男孩叹了声气,语气苦闷:“但你师妹还不愿加入我们师门,她觉得我是在忽悠。”

阵法另一头的男人慢吞吞笑了声:“这也是你的事。”

“你不来华京帮帮为师?”男孩皱起眉,不满嘟囔。

那边的人语气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口吻:“你要收徒弟,关我什么事?”

“……”

男孩沉默了。

沉默持续了十数息,男孩抬了抬下颌,喊道:“裴眠雪!”

阵法那边的人并未给他回应。

男孩语调放低了些,轻唤道:“裴峰主。”

他还是没得到回应。

“岁熄剑尊——”

男孩语气更低,调子拉长,听起来软软糯糯。

那姓裴名眠雪在江湖上享有尊称的家伙丢来毫不客气地两个字:“别装。”

旋即语气带上几分感慨:“你在收徒这件事上,的确没什么天赋。”

“逆徒!”

男孩气了个倒仰,刷的站起来,说道:“你这逆徒若敢不来,待花间集会结束,为师定买下所有的报纸头版给你征婚,让那些媒人烦死你!”

撂下这句话,他一甩衣袖,关闭阵法,结束联络,跳下栏杆来到卖糖油果子的小摊前,愤愤买了十串。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寒山,十三峰之一的天岁峰上,薄雪覆枝,枝头挂弯月。

裴眠雪青衣宽袖,姿态萧闲地坐在檐下,身前摆着一盘棋局。

半空中飘着的阵法不见了,通过阵法上不断传出的清脆童声跟着消失。他拈起一枚棋子,没好气道:“烦人的老家伙。”

在华京的第二日,徒羡鱼过得还算安逸,沈家人没再出现在眼前,也没遇到奇怪的“邀请”,连吃饭都没碰上排队,很是顺心。

第三日,花间集会开始。

天穹堆满铅云,天光尚且只有蒙蒙亮,徒羡鱼便被系统叫醒。房内一片昏暗,昨晚烧的炭盆早冷,冷风正透过窗户缝一歇一歇往里吹。

她拥被起身,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丧着个脸半睁着眼洗漱。

走廊上时而响起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显然客栈里其他同样报名花间集会的人正陆续出门。

这个世界也好卷,可是去那么早有用吗?开始时间是固定的。徒羡鱼十分感慨,又万分不解。

她穿上一件烟青色的袄子,袖口和衣襟上绣有月影和棠花,然后蹬上鹿茸皮靴,围上那件烟灰色的毛领披风,再把手揣进新得的毛绒暖手袋里,到楼下大堂吃了碗热汤面,才离开客栈跟随人流。

天空仍是灰色,东方没有半分要出太阳的迹象,看来是个阴天。风冷冽刺骨,积在地上的雪被人群踩脏,而沿街已有早餐摊子开张,灶上热气腾腾。

徒羡鱼大半张脸藏在雪白的毛领中,仅露出一双眼睛观察路上的人。

这些修行者或是独行,或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佩的武器以剑和刀居多,也有枪、鞭、锤,但少见。他们身上的衣衫都不厚,便于行动。徒羡鱼不禁看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心说我可能是去吃亏的。

她步伐愈发缓慢,吊到人群最后,走了将近两刻钟,终于抵达举办花间集会的地方。

抬眼张望,那是一座道观,红墙黑瓦白雪,寂静伫立在长街尽头,三重檐恢弘壮阔。

道观前坪栽着梅树,满树堆琼,暗香藏在风中。

修行者们在梅树下排队。前坪两侧停着世家贵族或低调或华丽的车驾,家族徽纹或简洁或繁复,可无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下车之后都得亲自站进队伍里。

徒羡鱼没去找沈家的马车在哪,她掩面打了个呵欠,心道不如再晚些出门,等人都进去得差不多了再来。

风起起跌跌,摇下梅枝上的雪,露出浅红花瓣和鹅黄花蕊。长队中一开始鲜少听见交谈声,渐渐的有人起了头,然后三三两两交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