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疚愧疚自责压着他都喘不上气，甚至一度说要放弃，不过最后还是没有。
只是他压力也挺大，没法在医院完成配合工作，所以医生就建议他可以提前取好冷冻，第二天再拿到医院，正好那天时珞取。
那时候也不缺钱，晏明笙提前记好主意事项，就带着冷冻箱回了酒店。
幸亏一切顺利。
时珞给晏明笙打电话，让他注意吃饭，晏明笙就乖乖去吃了。
不小心点了一道有白酒的菜，吃了之后不知不觉就醉倒了。
晏明笙压力大，这段时间又苦于无处诉说，清醒时还能控制，醉酒后就控制不住了。
他联系凌程，和凌程谈了心事，还差点没哭，说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有孩子，偏偏连累时珞。
他怕时珞痛苦，更舍不得看着她被逼着吃药，怕一直不成功该怎么办。
晏明笙不自信，将自己最差的情况说了，无助像凌程求助，要凌程帮帮他。
说凌程是他朋友，只有凌程能帮他，说凌程的孩子就是他孩子扒拉扒拉。
那时候他们毕业没多久，又是好兄弟，还太年轻，看到晏明笙处在这样的境地，凌程不可能不帮。
最后凌程就过来了。
那时候太年少，还不太懂不能生是什么概念，就想着帮兄弟两肋插刀，说帮就帮，不能让兄弟丢人。
凌程想起那些岁月恍然隔世。
“那时候太冲动，为了兄弟两肋都能插刀，何况只是给兄弟一个孩子，觉得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是兄弟的，就不知天高地厚去了。”
凌程去酒店找了晏明笙，帮助了他。
“我帮了他，之后看晏明笙好像睡着了，就走了。”
凌程的手紧了一瞬有松开，“后来的事……就这样，我那时候不知道晏明笙怎么想的，可后来发现晏明笙完全忘了这件事。”
晏明笙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酒量不好，随便喝点就醉，醉了之后的事，醒来一概不记得。
当年那晚凌程说的事，他也完全忘了。
再之后，一切顺利，一次性成功，时珞成功怀孕，晏明笙光顾着高兴，医生也说他运气好，之后就沉浸在要当爹的喜悦中。
他忘了找过凌程帮忙的事，自始至终不知道这件事。
而凌程也没提过这件事，看晏明笙真忘了，后来想忘了也好。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觉得忘了也好，这些年，他做到了他说的，从没动过将小祈抢回来的念头。
毕竟是他答应过的。
只是没想到晏明笙忘了当初的事，但是十九年后，却忽然怀疑起了小祈是不是亲儿子。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当初因为你的求助就过去，说实话很冲动，可是那时候热血心肠，而且也是你求助的，我想也不算对不起你。”
凌程看着晏明笙，“如今到了这地步，我也不狡辩不多说，你要恨我也没办法，只是时珞和小祈无辜，你不要迁怒他们。”
“时珞当初完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说来说去是被骗得最惨的一个。”
凌程看向时珞，欠身道歉，“时珞姐，对不起，当年……没和你说这件事。”
时珞脸上没有表情。
好半天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呵……竟然是这样吗？”
搞半天，原来小祈真不是晏明笙的儿子。
搞半天，原来是这样。
她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
怪不得凌程对小祈那样好，怪不得总追着他送车，原来是知道自己是小祈的爸爸。
小祈的爸爸……竟然是凌程。
苏慕烟竟然说对了。
时珞觉得荒唐，觉得生气，可是她连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她和晏明笙已经离婚，就算小祈不是晏明笙的儿子，原因也不是因为他，而是晏明笙自己弄的。
而小祈也被她养得这么大了。
不管他的父亲是谁，反正她是妈妈没错了。
想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至于晏明笙可怜……她也没办法。
时珞深深看了一眼大受打击，连话都说不出的晏明笙，目光才转向凌程。
“现在道歉没用了。”
凌程瞒着她不对，可难道要他说出来吗？
说来说去，怪凌程也太勉强。
时珞呼出一口气，一个字不想说，只是小心看了看小祈的脸色，拉住他的手。
小祈……整个人也是呆滞的。
他之前猜想了那么多，结果事实却是如此？
他真的不是爸爸的儿子，而是凌叔叔的？
小祈看看晏明笙再看看凌程，低下头反手拉住时珞的手没说话。
晏明笙在一片沉寂中，终于回过神，“所以当初是我，是我自己和你求助，才有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