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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香(156)+番外

作者: 山核桃 阅读记录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听话?”

“我要是听话的话,”越和风垂了手,抬眼歪头的看着他,“那哥哥留你给我干什么?”

他如果是个不发疯的正常人的话,那哥哥留给他的这道锁,又有什么意义?

顺洲是哥哥留给自己的枷锁,规训着自己做常人,然而不论是谁如自己一般出生,都要发疯的。

越和风忽的一笑,眼神空洞着说,“那时候我不明白,他临死时为什么会突然对我笑?现在我明白了,他其实恨我吧,恨我一出生母亲便死去,恨我是家族的耻辱,恨我是个难以调教的弟弟。他那时候一笑,是恭喜自己解脱,奚落我仍在这个家中受苦。”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听他如此歪理,顺洲气的拿戒尺直指越和风鼻子,“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越和风那空洞的眼神随着思绪从远处拉回,视线逐渐聚焦,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鼻前那一柄戒尺上。

直指鼻尖的戒尺小幅度的抖动着,因为拿它的人,正竭力克制着颤抖的手。老话里说,雷公打雷是要世间的妖魔鬼怪受戒,不止那些,心中有邪念的人自然也饱受雷声困苦。

越和风笑看鼻尖那一柄戒尺,这一声雷响,显形的又何止是自己呢?目光上移着看因生气而颤抖不已的人。他笑着仰头,心想原来这一把束缚自己的冷面锁,也会因雷响而颤抖不已。

“你们接过吻的吧?”越和风歪头笑着看顺洲,顺洲像被戳中软肋一般惊恐看着自己面前下跪之人。

“我知道的。”越和风张嘴伸出舌头,舌尖一点戒尺边,“接吻要像这样伸出舌头。我看到了,你们是这样的对吧。”

顺洲猛的收回了戒尺,偏头躲开越和风的注视,这让他像犯了清规律的法海,再无立场可言。

看他这反应,越和风并没有得意,他只是微微笑着,声音淡然,“我看到你们接吻,不止一次。我听到你们计划出国。”

说过自己不是多余的哥哥,却在计划着和人出国远走。越和风看着现在被人称为冷面的顺洲,想起他从前也是爱笑的,会笑着给自己创可贴,说着小少爷玩归玩但是别伤了自己。他那时是这个家里唯一对自己亲切的人,可为什么?一个说不觉得自己多余的哥哥会和那个对自己亲切的人计划着远走呢?那个计划里没有自己,听着像是二人要把自己携手抛弃。

顺洲没回答,丢下戒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偏厅。出了偏厅,他还是挺直脊背的走着。直到转角处时,背突然垮了,步子也走不直了,绕过那个转角,口中呼出硬挺着的那口气,晃荡着身体靠上了墙。

他是被说到痛处了,耳边突然响起了多年前的对话。

“我们这样总归是不长久,要是你去留学,我是你的侍从,这辈子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去服侍你。可也因为我是侍从,我们永远要这样偷偷摸摸,可要是你去留学的话,我跟着你出国。即使得不到正名,可在国外的话,没人知道我们的主仆关系。”

“这个提议是不错。”

他说不错的时候,顺洲觉得那大概是自己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可就在下一刻他的心情急转直下。

“可是我弟弟怎么办?”

“小少爷他虽然性格乖僻,可在这个家里是不会有人欺负他的。”

“那是因为我在,所以……”

“在你心里是不是弟弟的位置比我重要?”

原本只是希望落空的无心之言,可因为没有听到回答,反而让这个想法在心里坐实。最后对方只用一句“你不会明白”来打发了自己。

直到如今,他也仍是耿耿于怀。顺洲靠墙站着,自语问虚空,“所以那天你回来,也不是为的我,你还是担心弟弟,所以把我丢掉的药膏给了他。”

打了半天的雷,雨终于落下了。

裴凌站在窗边看着雨,明白连绵的梅雨季节终于来了。唉,得被这没完没了的阴湿,折磨一段时间了。自己倒还好,不知道总容易犯寒症的赛天仙能否挺过。

裴凌惦记着赛天仙的身体,扭头一看同样在窗前的赛天仙,可他并未看向窗外,垂着眼不知看何处,倒像是在发呆。从他们回来,赛天仙就这样一副状态了。

“仙儿?”

裴凌喊他一声,并没反应,歪着点头仔细去看坐在轮椅里的赛天仙,直觉他眼光是在自己周围没错,可又觉得哪里不对。裴凌转过身,看了看身后,身后便是房角,并未摆置装饰用的边几,只墙上挂了副洋画儿。可赛天仙的视线所在,似乎也不在这洋画儿上啊,那画儿挂的高高的,赛天仙可是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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