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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走进四合院/六零之纪录片对照组(3)

乌桃对此并没有意见,青桐自然也乐意。

于是乌桃自己留了那块紫色的,青桐随便选了蓝色的,还剩下一块紫色一块红色,宁妙香收起来,放在床前枣木五斗柜里。

乌桃郑重而小心地把紫色玻璃糖纸剥开,剥开时的动作非常慢。

她会忍不住想起腊梅吃紫色玻璃糖纸的样子,她是不是这样剥开,是不是这样吃下。

乌桃有一种想法,她认为剥开糖纸是一件大事,这件大事需要一个特别的仪式,通过这种特别仪式剥开的糖也就格外地甜。

紫色玻璃纸终于被剥开,乌桃就着灯光,仔细地观摩着那块糖。

晶莹剔透的糖,一看就很甜很甜的糖。

宁妙香不耐烦:“马上关灯了,快点!”

宁妙香不舍得用电灯,只有做缝补活才用,做完了马上关,之后摸黑干活或者早点上床睡觉。

乌桃只好赶紧将糖放在嘴里,之后上床准备睡觉了。

她好像听人说过临睡前不能这样吃糖,会坏牙,不过她并不在乎,反正她也很少能吃到糖。

她就想临睡前这么含着,让糖的甜味慢慢地在口中化开,她觉得整个人都飘在幸福的云上,连梦都会是甜丝丝的。

她就这么睡着了。

窗外,冬夜的风呼啸着,吹过灰墙红瓦,吹过窗外掉光了的海棠树,吹在斑驳陈旧的门窗上。

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就在这种咯吱中,乌桃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而详细的梦。

梦醒时,她猛然坐起来,瞪大眼睛,望着窗外。

窗外,夜正浓,风正狂。

小小的乌桃大口喘息,回忆着自己的梦。

口中的糖还没有全化开,可是她却不觉得甜了。

第2章 纪录片对照组

乌桃的梦很长很长,梦里,一切都起源于今天地安门的拍照。

拍照的那位是一位很有想法的摄影师,他叫宁德珩。

1968年冬天的那个黄昏,他扛着照相机经过地安门,选取了四个差不多七八岁的孩子,为他们每个人拍了一张照片,并留下了各自的家庭地址。

三年后,他再次找到了那几个孩子,再次为他们拍了照片。

之后,因为历史原因,拍摄中断。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1978年,从1978年开始,他重新购置了摄影器材,对几个孩子进行了长达三十二年的跟踪拍摄。

三十二年后,四个昔日的孩童已经年近五十,这部纪录片也被呈现在大众面前。

从1968年到2010年,四十二年,在时间维度上几乎横跨了新中国大半时间,而四个孩子的人生经历又让人如此扼腕。

这部纪录片便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人为这部纪录片里所呈现的人生感到叹息,也有无数的人开始评论热议。

几个孩子中,可以称作幸福圆满的应该是王亚湘了,王亚湘出身良好,接受良好的教育,即使在最乱糟糟的年代,她也能在家里跟着妈妈学习认字读书,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之后恢复高考,顺利考上了清华大学,毕业后出国,回来后进入大学当老师,丈夫下海创业获得成功,可以说是婚姻事业双圆满。

而其中最让人感慨惋惜的应该是乌桃了。

乌桃最开始只是在街上捡煤核,后来大一些,长得模样不错,引了一群顽主来拍婆子,她很快便和一个顽主搞上了,街上乱晃荡,她妈开始还骂两声,后来就干脆不管了,说没这个女儿。

等到后来一切环境稍微好点,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乌桃先去学校上学,不过也是浮皮潦草地上,根本稳不下去心来,混了几年也就是勉强识几个字,之后就参加招工了,没关系没门路文化也不行,根本没什么好的招工机会,最后好歹去了国棉一厂接了宁妙香的班,当了纺织工,不过后来男人打架斗殴,被严打,没了,乌桃自己拉扯四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之后九十年代,房改房,拿不出来两万块,所以房子没法办成自己的,还是工厂的,之后就遇上了国企下岗,她直接没了工作,房子交着房租临时住着,她自己去地摊摆摊,几个孩子也没上学,不成器,长大打架斗殴的,偷鸡摸狗的,不正经混耍流氓的。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年近五十,一个孩子吸毒进去了,一个孩子打架没了命,还有一个儿子在街上摆摊修鞋一直没结婚,最后一个女儿和人私奔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到了。

她自己穷得要命,没医保没社保,手头也没什么钱,得了病也不敢去医院看,就这么熬着。

乌桃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冷汗从额头滑下。

她瞪大眼睛,大口地呼气。

其实梦里的那些词,她根本不懂,这一切对她来说难以理解,也无法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