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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者(38)

左手手腕血液流出,我脑子一热,叫苦连天:“糟了糟了,我要变成吸血鬼了,我下辈子要靠去医院买血为生了,现在的血好贵啊,完蛋了!”

伯爵夫人虽然受伤也不轻,不过情况比我好,最少这一点可以从她还宽宏大量的安慰我看得出来:“害怕吗?不用那么害怕,告诉你吧,我的元神力量没有回复,不能够感染象你这样拥有特别能力的人。不过。”

她摇摇晃晃过来,居然还调戏我,摸摸我的下巴:“不过呢,一段时间内,我无论要干什么,你都只能看着了。”

她没有说错,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奇异的从某个地方流失而去了,我感动非常的冷。身体动不了。

厄斯特拉轻巧的反手一拉,身上的衣服流泻而下,露出她美好的身段。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说得多么正确!想想几个小时以前,如果伟大的伯爵夫人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第一个念头要么是去自杀,要么是杀掉她拉倒。可是现在呢,我甚至觉得自己动不了也不错,最少就没有借口去盖自己眼睛做纯洁状了。

这念头只是一转眼,下一个转眼,我就要抓狂了。厄斯特拉向小破走去,随着她得意的笑声,我们仿佛都预见到小破蕴涵着可怕力量的破魂血液流入她的喉管,而后一个超级无敌怪物就会在我们面前诞生。想想南美那么好的人,都经常撂下狠话要人家只生男不生女。这个家伙要是得势的话,百分之两百会要天下人都绝育算了。

我喉头呵呵发声,心里一惊一惊的跳着,可是空有一腔焦灼,却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厄斯特拉抓住了小破的肩膀,虽然还是有恐惧之色,却微微颤抖着,无比坚决的一口咬了下去。

“啊。”

这声是我叫的。可是我叫的应该只有自己听得到,因为我的发声器官都松弛了。为什么声音会那么大,震得我耳朵疼?

“啊啊啊”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是厄斯特拉。

她的嘴巴被小破的小手紧紧抓住,象他常常玩的橡皮泥玩具一样,逐渐被捏成一团,牙齿从张成小洞的口中一颗又一颗脱落出来,仿佛在进行一场大逃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四肢在无谓的抓挠。小破的身体那么小小的,站在那里,却比金刚巨人看起来更可怕。他毫无表情的看着厄斯特拉,蓝色的光如此强烈,以至于我都要转过头。等我再转过头去的时候,厄斯特拉已经毫无声息。她的灵魂被毁灭,她死去了。

窗台外传出咯咯的得意笑声。我抬头去看,那是安诺斯仅存的阴魂。他得意的在空中做出鬼脸,可以想见,是他以最后的能量催醒了小破,既然不能永生,那就共死吧。

小破放下厄斯特拉,轻轻摇头,他听到了安诺斯的动静,突然抬头向他一瞪眼。安诺斯发出一声惊呼,那团黑烟如有形的生物一样,撕裂成几块。而后烟消云散。

我哀伤的看着小破。他不认识我了。他真的醒来了。醒来的是达旦,是破魂和食鬼的主宰,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秘之王。我将再没有机会拥抱他软软的身体,听他懒洋洋的叫我送他上幼儿园,帮他从厨房偷小点心,带他去街角吃冰激凌了。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死了算了。小破向我走过来,残忍的光在他眼睛中闪现,他的脚步稳而慢,一步一步,煞气弥漫。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我生命里一段又一段的好时光,总是这样突如其来,就结束了。

我定定的看着小破,我的心肝宝贝啊,即使他下一个动作就是一手捏爆我的脑袋,让我死得一僵二硬,我对这个小小孩的唯一感觉,仍然是无限的温情。

他的小手毫不犹豫的伸到了我的肚子上,我几乎可以想象到肠子流出去的惨状了,哎,看在我喂你吃那么年饭的份上,可不可以干脆一点啊。

他扭住了我的衣服摆。

他仰头看着我。

他仿佛在想什么。

他说:“猪哥,我要上幼儿园了,你要早点来接我呀。”

我欣喜若狂的瞪大眼睛看他,他也很不满意的看着我,并且嘀咕:“这是哪里呀,我要上学了。”

南美选完美赶到把我带回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虽然没有得到墨尔本小姐的称号,却得到最具魅力奖,果然实至名归。小破哭着闹着还是回去上幼儿园,说今天有运动会。我叮嘱他千万不要在跳高的时候过于用力,免得我要去偷俄罗斯的空间站来打捞他。

有位稀客在家里等我,说是等我吧,看到我进来却招呼都不打。当然我是表示谅解的,因为他正在吃辟尘做的桂花甜酒小圆子,而且吃得如狼似虎,好在是一只非常优雅有礼貌的狼虎。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还是那么爱穿白西服的江左司徒先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恋恋不舍的放下勺子,长出了一口气:“美味啊,没有更美味的了。”

我不客气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他笑眯眯的丝毫不生气:“朱先生不太欢迎我吗?”

我白他一眼。我干吗要欢迎你啊,你来有什么好事,多半是把小破接走。

他仿佛看出了我心里的话,立刻说:“我只是来看看小破过得如何,事实上这几天墨尔本的异物活动很频繁,我怕达旦提前苏醒,特意来一下。”

虽然我还是在腹诽他马后炮,儿子都生两个了你还来喝喜酒,不过既然他不是来接小破,那就一切好商量。带着一脸眉花眼笑我殷勤留客吃饭,辟尘得令,钻进厨房,随着DMX强劲的音乐传出,丰盛大餐即将开台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猎物者(25)

江左司徒约定来接小破走的那天,我一早就把小破摇醒,抱着他蹲进了院子里的小碉堡中。一并带进去的包裹中包括大堆干粮饮料,电炉水瓶,四季衣服,花花公子杂志和为小破准备好的蜘蛛侠全套。为此最后期限的背水一战,各种精神准备和物质准备不可谓做得不周全。尤其是为了建这个碉堡,我远赴昆仑之颠,采集深山玄铁加顶装盖,且以整块花岗岩为砖,纯净铜汁为腻子,整整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搞得元气大伤,几乎轻度致残。

这倒不是因为我人头猪脑,不会做手艺活,要知道我做木工当年在猎人圈子里都是很出名的,但凡有人结婚,明明八杆子打不着,也要发一张结婚请贴给我,上面一律注明严拒礼金,而代之以一套越南红木落地八角音响柜或仿清合欢床椅之类的家什。喝喜酒的时候,人人都要把红包拿出去,只有我威风八面,还有得收进来。

先天不足的原因排除了,毫无疑问我的健康受损问题要归咎于老狐狸狄南美。就是她,教了我一个据说灵验无比的建筑防护诀,可以驱神挡鬼,去邪避灾,还可以防止紫外线UAB,UVB,将皮肤癌的患病率下降一半以上。功能既然如此之强悍,理所当然用起来就要稍微麻烦一点:不念则已,念了就一定要同步口吐鲜血!而且效用强弱还取决于鲜血的CC量!也就是说,要是我想将资源利用达到最大化的话,最好是破腹自杀,血洗墨尔本。

狐狸这一着是不是纯属整蛊我,十分可疑。但是病急乱投医,我还是宁可信其有。这两个月中,无论刷墙补瓦,还是中夜起尿,我都不忘跑去照足规矩念上一次,然后气压丹田,逼出一口血来祭祀天地。倘若辟尘适逢其盛,就会在一边笑得要死。作为一只彻底的现实主义犀牛,他完全不理解我狗急跳墙的良苦用心。如此严格执法后,招得蚊子对我深恶痛绝。每天都来我肩膀流连一番,最后哭哭啼啼的飞走,不但统统没有吃到东西,而且总有几只因为用力过度扭伤了嘴。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今天,今天啊,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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