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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者(5)

他仿佛知道我思潮起伏,停下叙述,等我稍微平静一点,便很好心的告诉我:“你不用担心,这两族的数量都非常稀少,所以一向挑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听听,这是什么话。说我想当电池人家还不要。郁闷吧。我只好为自己学艺不精干笑几声。不过这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嚷起来:“他们?不是你们吗?”

他摇摇头:“不,你应该闻得出来,我是人类。”

还来不及表达我的震惊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大厅四角的灯猛然间全部熄灭。黑暗间我本能的绷紧了身体,靠住墙壁,屏住呼吸,以防有任何攻击突然发动——-不错在这里我连电池都没有资格当,不过那可不构成我随便就翘辫子的好理由。

轻微的门锁转动,我听到精蓝平静的声音:“父亲,纽约地区大停电。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情况。”

死寂。

两分钟后他再度进来:“父亲,有一只半犀人在曼哈顿中心地区搅动空气,形成非常强烈的干飓风,切断了中心电路,导致全城大停电。

美洲猎人联盟的人正往肇事中心赶去。据我们的判断,这只半犀人情况不是很稳定,完全可能发动真空攻击,所以现在很难说多久可以平息事态。“

我跳了八尺高:“辟尘!”

我一生做人,基本上一无是处。父母早逝,我有心尽孝,无力回天,兄弟姐妹一个都欠奉,悌之一字,也无从说起,入了猎人这个行当呢,天天看的蜥蜴比人多,朋友这种东西当然少之又少,工作上不断抗旨不遵,大逆不道,忠义估计也搭不上我的边了。所以我想过,万一哪一天我不幸一命呜呼的话,会为我洒下几滴悲伤泪的,大概是两条蚯蚓,几只怪兽,此外就只有辟尘了。就此问题我还向辟尘做了一个小小的求证,结果它说:“你在哪儿死的?我去把那里的东西全部憋死。”反应相当暴烈。而且据我所知,半犀人是不懂得说谎的。

辟尘两个字一喊,我全身的血都好像要热的烧起来了。凭借对声音的追踪,我锁定了精蓝站立的方向,那里应该也就是门的方向,如果我可以击倒它,赢得即使只是十秒的时间,我就有机会利用神魂藏顿诀逃出这个次元空间―――事实上这应该是防护比较薄弱的半次元空间,否则不会受到纽约市能源系统的控制。一念初生,我已经欺身直上,因为右手在之前的攻击中已经折断,我改肘为拳,斜身直劈意念中精蓝的左肩位置,极速的去势撕裂空气,发出丝丝的声音,瞬间已经到达精蓝身前,我在脑海中甚至都想象到了它肩膀中击下卸的模样,整个人却忽然一窒。如同被一条强力的钢丝套住腰部,我折成一只死虾子的姿势,硬是留在了空中。我感觉到了后面有一只手,轻轻的捏住了我那条冒牌的登喜路皮带扣。几乎同时,另一道拳风无声无息的已经欺到了我眼前,冰冷,仿佛带着有形的万条钢针,凶狠锐利的等待着一声清脆的裂响,我就脑袋开花。

正文 第三章

?猎物者(3)

这时候灯亮了。

如同黑客帝国里的一幕戏,我悬在空中,眼前是精蓝满脑门官司的脸,而黑衣人站在我们中间,一只手抓住我,另一只手挡在精蓝挥出的拳头前。后者停顿了一刻,双臂垂下,毕恭毕敬的后退一步,说:“我们的备用电力已经启动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仍然提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晓得自己此时活脱是一只死狗,形象不太适合喊类似于“要杀要剐随便你”或者“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口号,所以索性不答话。

他很好奇的看着我:“你知道吗?你刚刚那一击的力量,虽然还不足够伤害精蓝,不过如果在昨天晚上就施展出来,最少可以保护你突出那个房间,告诉我,为什么你不那么做?”

我非常烦恼的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衣第二颗扣子,反问他:“你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找我这个倒霉蛋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了两次,他终于回答了我:“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本来我只是四肢下垂的,他一说出这句话,我简直全部内脏都要下垂了。为了搜我,走了137个国家,两万多个姓朱的。然后,让我去找一个人?就好像说一只老虎,花了萝大的功夫爬山越林,辛苦得要命,就是为了找到一只狼去抓兔子―――-老大,你自己抓会死吗?

八点过八分,从纽约直飞广州的班机降落在白云机场。我提着一只硕大的皮箱缓缓走出到达厅,暴露在南中国地区灼热潮湿的空气之中。身边的辟尘非常不满的嘀咕:“什么烂地方,湿度百分之百,悬垂颗粒比例这么大,污染超出绝对不安标准,什么地方不好住,跑到这里来发神经。”

我白它一眼,第N次把它头上的低沿帽戴好,否则天晓得会有多高的回头率――大家诧异的说:“哎呀,这个人的鼻子和耳朵长得好象一只猪啊。”这只猪就上去跟人理论说:“喂,我是一只犀牛也。”

上了出租车,一路驶去广州的中心地区天河北,全市最高也最昂贵的建筑物在望,那是中信,我口袋里有一条小小的黄铜钥匙,将带我开启中信公寓十八楼的其中一道门。在这里,我要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找到我要找的人为止―――事实上,是要找到江左司徒要找的人为止。

江左司徒是谁?辟尘还是很不爽,骂骂咧咧的四处看,一边问我。想了想,觉得与其花功夫跟它解释来龙去脉,不如自己认衰。因此只是简洁的说:“我的客户。”

正是早上上班高峰期,我们的出租车被堵在天河北了,汽车尾气在四周喷发。有一辆大红的法拉利就在我们左近,跟着前面一辆风尘仆仆的奇瑞QQ亦步亦趋,每每是刚发动,发出其特有的,极具爆发力的轰鸣声,仿佛面前有无限道路万里江山给它驰骋,而后不到十秒,又呜呼一声停下来,此情此境,令我感同身受~~~~有一次在全球总部开猎人精英动员会,我那天黄豆吃多了,屁如潮涌,又不敢尽兴,就是这个德行。

房子不错,进门正对一堵墙,全部镂成玻璃,可以看到天河地区的全景。电器齐全,装修到位,厨房冰箱里甚至还放满了各种食物和饮料。不过我一屁股坐下,第一个念头是想回家。我那个小小的家,四处扔满了垫子,空气清新纯净,有一张硕大无比的床,我在上面可以一整天不下地,辟尘会把饭给我扔过来,面包与果酱瓶齐飞,曲奇与巧克力一色―――烤过头了。它老是出其不意的一次丢一两百块小手指饼干过来,美其名曰:锻炼我的即时反应。把我训练得跟条海豚一样,经常没事就把舌头露出来做战斗准备。有一次狄南美在,见状抓狂,也扑上来跟我抢食,这只狐狸精当时穿膝盖上十英寸的超短裙,完全不顾做女人应有的风度,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结果我慧眼如炬,看到了它屁股中间有一条小尾巴!不过据他说是因为本季时装流行走狂野路线,推崇与自然的一体化感觉,它在米兰街头试过一次裸跑,按说是够自然的吧,警察又来找它麻烦,简直一点也跟不上潮流。所以万般无奈下,尾巴就登场了。

想得入神,辟尘过来兜头给我了一巴掌:“发什么呆,这个月生活费呢?”哎呀,它倒是豁达大度,宾至如归,好像忘记了不久前我在曼哈顿世贸大厦原址的建筑工地上找到它时,它那幅失魂落拓的衰样。眼泪汪汪的,整张脸白得象死人,我喊了它半天才有反应,而且看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猪哥,你这么快就还魂啊,狄南美还说要等头七。”

说起来,这小子真是拖累我不浅。以前那些鸡毛蒜皮就算了,就当是买了台活体空气过滤机,售后服务却不过关。不过这一次乐子可找大了,江左司徒说了,我要找的人是个女的,此人是三大邪族联合起来,必得之而后快的人物,现在广州。就这两句话了。我紧紧盯住他的嘴巴,等了两分钟仍无下文,十分纳闷:“还有呢?”他十分干脆:“没有了。”我四处看:“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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