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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女讲师(205)

作者: 松松挽就 阅读记录

见司马光还在撞着南墙执拗到底,司马池便竭力开解着:“你刚入官场,有这份心意是对的。只是无论如何,在你心里,置于首位的应是官家。倒不是叫你献媚取宠,而是在民意与官家之间权衡协调。你要做的,始终是上传下达而已,绝不是僭越着揣测官家的心意,甚至是想给官家做决定,生怕百姓等不起。”

司马光听罢,又反驳道:“民心民意始终是首位,我不理解阿爹这番话。”

许是见自家孩子还在别着一根筋怎么都转不过来,司马池也无意在同他纠缠下去。

“你现在还年轻,理解不了也是常事。往后会慢慢懂得我这番话的。做一位地方官,不要贪恋于名利场上的欢欣假象,而要勤于实政,争取多做出些政绩来。”说罢,又想到哪处,添了句:“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多跟三姐说说。我相信你俩在这话题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我也知道你听她的话,叫她劝劝,兴许比我说来的效果好。”

提起张儒秀,司马光的神情才缓和了几分。想到先前二人每每晚间点蜡一番闲聊,便觉着无比庆幸。

“她确实是我的体己,是能懂我的人。”

“那便好。”司马池听罢,松了口气。又道:“这次来杭州一趟,要多住几天么?你要是想多待一会儿,我叫人安排屋子去。你大哥常年不来看我一次,你阿姐也奔波在外。也只有你能常常来看我啊。”

司马光本是没打算在杭州这处多待着的,毕竟他如今也不只是爹娘膝下的孩儿,还是苏州的判官,也有自己要挑起来的担子。不过此次前来,见阿爹心有忧愁,阿娘身子羸弱,自然多动了恻隐之心。

“我等廿六再回去罢。阿娘她身子不好,我在这儿陪陪她,也能跟您多说几句话。”司马光说道。

司马池说好,立马唤来院里的宅老给人安排着。

“你和三姐睡一间屋子,可以么?”司马池试探地问道。先前聂娘子在他面前提过几句司马光同张儒秀的相处方式,点到即止,司马池自然能听懂话外之音。如今这样隐晦地问着,也是意不在此。

司马光倒是没多想,点头说着好,末了又添了句:“她怕冷,可以叫养娘多准备一床厚褥子。”

司马池听罢,满脸笑意,忙拍着司马光的肩背说好,话里满是欣慰。

“她俩去西湖乐去了,你就跟着我在衙里办事罢。同僚都听过你的名儿,你只管敞开心来去做便好。”司马池交代道。

“好。”一声回话传来。

二月总是带着迟迟不走的冷意,西湖上下一景,雪色肆意蔓延,天光一色,银装素裹,总是叫人看呆了去。

聂娘子兴致正好,拉着张儒秀游湖观亭,知道张儒秀手容易冷,还一直拉着她的手暖着。

寒风吹来,张儒秀瞧着聂娘子一番憔悴模样,心里泛起担忧来。

“阿姑,还是赶快回去罢。外面天冷,我怕你身子受不住啊。”张儒秀这方苦口婆心地劝着,蓦地想到当时司马光劝她赶快回家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满心忧愁无奈的心境。

这般换位思考过来,张儒秀蓦地就懂了为何司马光看向她的眼神总是那般深沉无解。

就是被一遍遍、一次次、一回回磨出来的啊。

偏偏还拿人没办法。

聂娘子早知道她会说些这般煞风景的话,忙捂着人的嘴,叫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不是你先前也没来过杭州么,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正好我也闲,便想叫你出去尽兴一番。在家窝着,多憋屈啊。”聂娘子自然是暗指自己憋屈,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到来,抒下自己的情罢了。

谁也无法料到明早睡醒起来会有什么好事坏事等着,她年过半百,才懂了及时行乐的道理。还好不算晚,还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就再陪陪我罢。”聂娘子苦笑道,眼里是止不住的忧愁。

见她这番感慨模样,张儒秀也不忍再说些那自以为是为人好的话。生病的人心里本就脆弱,情绪波动也大。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想做便叫人做去罢,也算是遂了人的愿。

回绝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来,犹豫小半晌,张儒秀点头说了声好。

聂娘子见她顺着自己,兴致又上了一层楼,忙拉着人又走了几个亭子。

后来天上又飘来了一层薄雪,雪下得愈来愈大,张儒秀才劝着聂娘子回家去。

玩得累了,聂娘子也听着张儒秀的话,赶紧回衙院去了。

来时二人都没料到雪会下得这般突然,更没料到下到最后会堆着半人高。去得突然,也没带伞。

马车上,张儒秀见聂娘子一脸忧愁地瞧着车外的雪,忙把身上披着的斗篷给人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