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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女讲师(215)

作者: 松松挽就 阅读记录

说的是回杭州,是回他们另一个家。

“我带你,去见阿娘。”张儒秀说道。

也是在那刻,她听见耳旁传来了哭声。

哭声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也不会只勇敢这么一次。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没想到发出来会撞上清明节。既然如此,祝大家清明节快乐叭~

第96章 丁忧

与苏州院里的一片混乱相比, 杭州倒显得安宁得多。

司马池早料到自家夫人命数已尽,八月初便吩咐宅老去瞧墓地与棺材了。

两浙地区尚火葬,可在司马池陕西老家那边, 又多是土葬, 何况人死之后还要摆些招魂仪式,还得请个头陀来诵经祈福。火葬在他家自然不适用。

自司马光与张儒秀走后,聂娘子的身子彻底垮了下来。仿佛她那最后一阵活力, 就是给这对夫妻留的。见人一走, 聂娘子心里也没了牵挂。这么一松懈下去,便彻底病倒在床。

临走前那几日, 聂娘子几乎是骨瘦如柴, 她睁不开眼来,呼吸之间都是浑浊气,司马池同她说话,她也不知听见没有,偶尔支支吾吾几声。初五时, 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司马池连日照顾着她, 看着她这般憔悴模样, 心里也难受。

聂娘子走的时候很安详,许是人撑到最后一刻时, 早已体会不到病痛折磨之感了。她也没有什么嘱咐要说,何况要说的话先前早也说罢了。

司马池探着聂娘子的鼻息, 没有气再呼出来后, 才叫人把寿衣端了上来,他亲自给人换上。

人刚走, 身子还是暖的。司马池扶过她的头, 靠在自己身上, 一面给她穿着衣裳。穿着穿着,泪便流了满面。

一旁的几位养娘瞧见家主一脸悲戚,赶忙凑上前去,给老夫人恭恭敬敬地添着衣裳。

“家主,拭拭泪罢。”养娘递上汗巾,也不敢再多说,怕叫人难受。

司马池踏出屋,宅老便迎了上来。

“家主,棺材备好了,老夫人要入殓了。”

“好。” 司马池擦去脸上的泪,又问:“也叫孩子们快来。”

宅老应声说了声是,忙写信给大哥二哥还有那位姐递了过去。

家里的姐远在北方,快马加鞭也得五天才能回来。大哥二哥离得近,半天就能赶回来。

宅老养娘这帮子人,这些年来,一直陪着家主家母。如今家母走了,谁的心里都难受,也不愿说些那些节哀顺变的话,院里止不住的哭声便是他们的不舍。

司马光一家来得早,赶着急路,不到一个时辰便进了院里。

院里到处都烧伤了纸钱,挂上了白纸,四处尽是压抑不住的哭声。

司马光几乎是颤抖着向前走着,若不是身旁有张儒秀搀扶,身子骨怕是会直接软了下去。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着你。”张儒秀惹着眼里要涌出来的泪,心里警戒着自己,千万不能哭出来。

司马光心里的防线早已被攻破,她可不能再软了下来。

灵堂早已摆好了来,堂中央,摆着一口棺材,棺材盖紧贴着棺材身,安静地放着。堂外白幡高挂,堂里纸钱燃烧。

司马光勉强撑着口气走到了灵堂里,一迈步进去,便见老父亲站在棺材旁,一次次地叹着气。

老父亲的背影蹒跚,鬓边蓦地生出许多白发。穿着白衣,不知在想什么。

觉察到身后的动静后,司马池回身,见身后站着司马光与张儒秀。

“君实,三姐,你俩来了啊。”

话里满是虚弱,末了还是叹气声。

司马光瞧见自家老父亲这般憔悴模样,心里百般滋味。他有一万句话想跟人说出来诉苦,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孩童。他也成了家,而成了家的人,是不能倒下来的。

“阿爹,我来晚了。”司马光眼眶泛红,哭腔隐藏不住,直接宣泄了出来。

“过来看看你娘罢。”司马池说罢,咳了几声。不知是被堂里纸钱烧过后留下的烟灰给呛了下,还是心里悲戚难耐,成了心结。

司马光走了过去,张儒秀也跟上来。

聂娘子躺在狭小的棺里,脸庞惨白,臂上起了片斑,祥和地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一般,同往常一样。

“阿娘……”几乎是哽咽出来的一声,司马光话音刚落,脸上的泪水便淌了下来,先前强撑着的身骨一瞬之间塌了下来,手勉强撑着棺边,几乎要跪了下去。

张儒秀自然也窥见了棺里的人。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是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这么近地接触着去世的人。

她站在司马光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聂娘子,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与此同时,她脑里一阵阵闪过从前的画面。聂娘子的话语还留在她耳旁,人还那么鲜活。好似还会拉着她的手说些家常,好似还会感慨一番她的周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