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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88)

作者: 司马兰阑 阅读记录

萧沂颔首,手臂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幸好伤口不大,做好消毒工作,月楹以极快的速度缝好了她咽喉处的伤口,小女孩紧拧着眉,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月楹鼻尖微酸,都说做大夫的需专业冷静,但看见这么小的孩子受苦,还是忍不住伤感。

剪刀剪下最后一针的线头,月楹屏住的呼吸放松,“可以了,放开吧。”

萧沂动了一下,才发觉手臂早已经僵硬,只得放缓动作。

月楹摘下帆布手套,洗干净了手,帆布手套还是不够服帖,虽能防水,灵敏度还差些,还是得再找找别的材料。

萧沂左手扶着右肩,活动着微酸的手臂,忽然右边上臂搭上一只小手。

精准而又舒服的按压手法,让他一时间没想着挣脱。

萧沂看着她。

月楹浑然不觉,瞥见他的面具上有血迹,掏出手绢顺手擦了。

手绢碰到萧沂的脸时,她的手被覆上一阵温热,月楹微怔,眼神不解。

“还没人敢动过这面具。”

萧沂抽走了她的手帕,将面具从脸上拿了下来,好看的眉眼重新显露,仿佛一直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王府世子。

月楹猛然缩回手,垂首道,“奴婢僭越。”

萧沂浅浅勾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面具,“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她这样的,做个奴婢实在太屈才。

月楹明白他的意图,干笑了下,“还是规矩些的好,万一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喊错了,人家该说睿王府的人不懂规矩了。”

萧沂擦干净面具,又戴回脸上,嘴角仍挂着笑,“你倒思虑周全。”

白净的面容又被遮住,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冷若冰霜。

月楹没有回他,坐在床榻边上,用衣袖擦干小女孩额头上的汗水,小女孩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月楹笑起来。

她道,“多谢您救了她。”

萧沂站起来,居高临下道,“救她的是你。”

“她父亲是北疆人,您若不准,奴婢有心也没用。”

“她母亲是大雍人,她从小也长在大雍,算什么北疆人。救我大雍子民,本就应该。

月楹偏头看他,嘴角噙着笑,“好,那奴婢便自己些谢自己。”

她低着头,看向小女孩时眉眼温柔。

萧沂眸光微动,努力将视线转移到小姑娘身上,轻声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没有意外明天早上就能醒。”

“乌木尔呢?”

月楹一怔,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北疆人的名字,“他有点麻烦,估计得两日后。”

“不用好全,意识清醒即可。”

“那也要两日。”她配制药需要时间。

“需要什么,尽管对燕风说。”

“是。”她才不会客气呢,为他做事,当然要他出钱,总不能让她自掏腰包。

乌木尔的毒不难解,难的是怎样撬开他的嘴。

北疆人有信仰,他甘愿杀了自己的骨肉也不肯说,即便救了人,也很难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第三天傍晚,月楹刺破乌木尔的手指,排出最后一轮毒血,他终于悠悠转醒。

昏暗的地方一如既往,乌木尔不知自己身处天堂还是地狱,他眼中有痛苦之色,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应该是要下地狱的吧。

他很想哭,眼睛干涩的哭不出一滴眼泪。

月楹拿湿布给他润了润嘴唇,“醒了?”

乌木尔干涸的嗓子开口声音极其难听,“你是谁?我在哪儿?”

屋内只有月楹一人,四周又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月楹神秘一笑,“冥府黄泉,我乃孟婆。”

月楹身边有个小炉子,炉火上温了一锅汤,火苗一闪一闪,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光亮。

“孟婆?怎么是个年轻姑娘?”乌木尔听人说过,人死后要入黄泉,喝孟婆汤,却不想这孟婆这么年轻,那锅中想必就是孟婆汤了吧。

“凡世中人,总被皮相迷了眼。老婆子在此千年,你也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

她慢慢地舀了一碗汤,递给他,“喝了吧,前程往事尽消,喝了便投胎去。”

乌木尔浑浑噩噩,被喂下了一碗汤,他想,喝了也好,他便能不记得那些痛苦的事情。他是被从小选中的细作,背井离乡,苦心孤诣,唯一自私了一回却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静静等待记忆的消除,但等待良久,脑海中妻儿被他杀死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婆婆,为何我喝了汤,还记得前尘往事?”

月楹故作深沉,“痴儿,你执念太深。”月楹拿出一本书,慢慢翻阅,“杀妻杀子杀女,最大恶极!孟婆汤难解你尘世罪恶。”

“那,那要如何才能忘记?”乌木尔双手扶额,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