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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快穿)(132)

安以农看到一个拿着什么东西在吃的男人,那东西像是肉,隐约看到了白色骨头。

披着灰黑色斗篷的男人感受到这股视线,他抬起头,看到安以农。他的眼光已经不是人类的眼光,而是动物看着动物,在衡量着,谁可以吃。

安以农也看到他,他的目光没有退让,反而带着攻击性。

短暂对视后,这个男人便移开视线,转而看向某个孩子。他看得很隐晦,只是扫过,但是安以农特别注意着他,也就看到了吞咽口水的动作。

顺着视线看过去,这个孩子被她母亲抱着,一个老妇人小心把碗里一点粮食喂给她,所以她看起来比别的孩子要胖一些,扎着红绳的小辫子也被梳得整整齐齐。

“你吃人肉。”安以农的车停在这个男人面前,男人吃了一惊,还没说话,手里的东西就被安以农一脚踢出去,竟是一节啃得七零八碎的孩童手臂,手腕上还挂着一根褪色的红绳。

“这、这不是刘家失踪的孩子吗?”一人指着地上的手臂惊叫。

四周灾民脸都白了,他们四散开,留出一个挺大的空间。

男人看着地上的肉,沉默地抬起头,看安以农的目光阴冷极了。

但是安以农只是笑,仿佛没有把这种威胁看在眼里,后背却冒出很多细汗:“今晚不能睡了。”

“别怕宿主,如果他敢来,我肯定第一时间叫醒你。”系统拍着胸脯。

安以农:……我还是自己来吧。

不过还没等到他决定熬通宵,人群里就走出了几个汉子,手里拿着锄头砍刀等物。来的还有一个妇人,她看到手臂就愣住了,眼睛瞪大,直挺挺倒了下去。

众人都用石头丢这个男人:“你滚出去。”

食人的老虎要被关起来,食人的人也要被驱逐。

吃人的人就这么被其他难民赶了出去,甚至被人砸得头破血流。他回头看向安以农,黑色斗篷里的眼睛幽幽的。

那天晚上,安以农没有睡。他握着那把刀,有一点动静就会睁开眼睛。到后半夜的时候已经完全睡不着了,就这么熬到天亮。

结果,那个男人尸体被人发现了。在距离灾民不远的地方,被人活活打死的。

施粥的粥棚不再供应粮食后,田家村的灾民再一次出发,这时候他们的人数就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了。

路上的风雨更大了,雪花照着脸拍打。

“我瞧今天会下大雪,找个地方避避雪吧。趁着天还没黑,去寻些柴火,不然熬不住啊。”

“也好。”

村长和几个当家的男人正商量事,忽见前方起了骚乱。一群人都在疯狂往旁边散。

“怎么回事?”

“来流兵了,快躲,快躲!!”

“流兵?”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往四边躲。逃荒的人群彻底乱了,一个个没有章法,其中甚至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安以农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代的兵,比强盗更像强盗。

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跑,就盯着村长家里,他们一家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快走!”

安以农推的车轻,他又年轻有劲儿,一开始还在后面,一会儿就赶到前头去了。他听到身后有哭声和尖叫声,接着还有牲畜鸣叫声和呼呼的挥刀声。

那里开始出现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父母、丈夫、妻子、儿女,还有痛苦的呼痛声。

“那是我的马车,你别抢我的马车!”

“媳妇,媳妇啊——”

“粮食!”

“啊——”

一起走了一个多月逃荒路的这些人们,怀揣着希望的人们,一眨眼进入了新的炼狱。

车辆翻倒的声音,铁器撞击的声音,人哭喊挣扎的声音……安以农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停下就再抬不起脚,他的眼渐渐红了,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我为什么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

要说灾民最不想遇见的,不是狼群,不是野狗,也不是其他灾民,而是逃兵。这些逃兵多则数百,少则十几,他们不一定会打仗,但抢劫和杀人一定很在行。

很不幸,他们这伙流民似乎就遇到了逃兵,几十个拿着武器的逃兵。

这些逃兵本就是战场上的失败者,他们没有组织和纪律,只是一群凑在一起的劫掠团伙。所以他们看到灾民就疯了,举着武器冲进来,一个个杀红了眼。

安以农拖着车跑了很久,那些声音却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他抬头看到车上坐着的顾正中,这个男人只是淡漠地看着一切,非人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强烈。

“你要求我吗?”他问。

安以农没有说话,他抽出一直放在车上的长矛,转身看向冲来的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