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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17)

只见“百家楼”的顶楼不知什么时候竟变了一个样,四周的墙壁已经全部拆除,仅留下八根承重的柱子支持着。而楼中的四角架着四面大鼓,鼓面上分别印着琴棋书画四样物什。

四个高举手臂的铜人立在地中,正托着一个直径约半米长的琉璃圆盘,在月色的照耀下,愈发显得神秘勾人。

这样奇妙的景象引得众人纷纷驻足,想要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爷,您说表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对面福运酒楼的雅间里,花颂一边帮黎熙倒酒,一边询问。

“自然是可以帮她复起的事。”

“那咱们要不要阻止?万一真的让她成功,那咱们之前做的岂不是……”花颂的语气十分焦急。

“不必,”黎熙慢条斯理的安抚道:“有人比我更着急。”

黎熙话音未落,就有琴瑟之声从对面楼里传来。他定睛望去,四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从天而降,缓缓落在鼓上。

乐声响起,开始起舞。

这四名女子均穿着半透明的纱衣,四肢挂有银铃。伴着跳动的舞步和低沉的鼓声,整个舞蹈显得格外的富有节奏和韵律。

而她们的衣着,才是最引人遐思的。上身一件绷得紧紧地肚兜,露出莹润的肩膀和雪白的细腰。而下身却是宽松的灯笼裤,松松的卡在胯骨间似落非落,半透明的薄纱质地也让她们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这般旖旎的姿态,这样放荡而勾人的舞蹈,让整个上京都陷入了一场声色欲望的盛宴。

黎熙眯起眼,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苏忆槿为了复起也是绞尽脑汁了,只可惜,她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这里是大周。

恭谨、明理、谦和、节制才是君子奉行的守则。至于女子,更是在德行上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自将军府晚宴之后,苏忆槿就已经被人带上狂妄自负、有损妇德的标签。纵使她将舞蹈排演的再华美无双,也无法挽回她在众人心中放荡不贞的印象,更无法挽救同样名声扫地的百家楼。

激烈的乐声慢慢变低,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抱着琵琶凭空出现在正中间的玉盘上。她的气质清冷,如凌波仙子一般高不可攀,可偏偏却又混在这种充满淫靡意味的地方,眼角眉梢皆被染上媚色,让人忍不住心生神往。

女子半低着头,拨响怀里的琵琶,用柔媚娇婉的声音唱着一曲哀戚的《把酒问月》。而鼓上的四个舞女也同时停下舞步,配合着歌声改跳了飞天舞。

轻薄的白纱帐自楼顶散落,慢慢的将顶层中妙曼身影遮上。随着白纱的展开,一首首让人拍案叫绝的诗句被绣在上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楼内灯火大亮,将顶层照得如白昼一般,舞女歌姬的妙曼的倩影映在白纱帐上,让那些诗句也变的更加妩媚多情。

苏忆槿这般新奇精巧的法子让众人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走进楼中想要近距离观看。一时间,百家楼又恢复了往日鼎盛的模样。

看着楼内诸人脸上痴迷狂乱的神色,苏忆槿得意的笑了出来。而当她看见七皇子的时候,脸上更是添了几分羞涩之意。

“殿下。”她主动迎上去,柔情似水的将七皇子引到三楼的雅间。

七皇子迷离的跟着苏忆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她今天身上的味道特别妩媚勾人,引得他欲火中烧。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房间内便隐约传出女子柔媚入骨的呻吟和男人充满欲望的低吼,淡淡的淫靡混杂着浓烈的媚意,十分的活色生香。

“世子爷,夏染蝶那边回报说都已经办好了。”

“嗯。”黎熙点了点头,看着对面依旧站在玉盘上低吟浅唱的女子叹息了一句:“也是个苦命的,那个男人若还在等她,便叫你哥哥替她赎身吧!”

“是。”花颂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夏染蝶原只是春熙楼的一名普通歌女。按照楼中规矩,唱满十年,便可被家人赎回。当时,夏染蝶已经和自己身边陪伴多年的小厮倾心互许,连赎身银子都准备齐了,只等日子一到,就为自己和爱人买回自由。结果却在临出楼的前一日被苏忆槿撞见,非说她有名扬天下的潜质。并用一首春日宴将她推到世人面前,一举扬名,成了上京第一歌姬。

春熙楼的老鸨见状,便使了卑鄙手段将她强行留在楼内,就连赎身银子也比以前高出几百倍。夏染蝶无法,只好先将爱人赎出去,自己则是孤单的留在楼里熬日子。可苏忆槿却还偏偏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她改变了夏染蝶的命运,处处在她面前以恩人自居。夏染蝶知道她是齐郡王府的表小姐,不敢反抗。直到黎熙派人找到她,才跪下坦诚说自己已恨她入骨。

想到夏染蝶,黎熙也忍不住对这个薄命的女子生出几分同情,将最后一杯酒饮尽,他起身离开了雅间。

终于,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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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熙走后不久,宁国公便引着太子走了进来。看着窗前案上尚未收好的酒壶残菜,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发黑,连忙将掌柜的叫来询问。

“怎么安排的这是?既以定了留用,怎的又让旁的客人进来?若是冲撞了太子殿下,你有十个脑袋赔得起吗?你这狗奴才!”

“这……”掌柜的连忙跪下磕头请罪,同时小声解释:“今儿人多,对面那个百家楼又一直唱些淫词艳曲儿,弄的店里跑堂的小二都跟着混乱了。奴才有罪,还请几位主子责罚。”

“罢了,就在这吧,让人收拾干净便好,孤不过小坐散散,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太子开口打断了宁国公想要责罚掌柜的话,然后就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是。”宁国公答应了一声,便让掌柜赶紧将桌子收拾利落。一旁太子的随侍也上前帮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雅间便整理利落,并将酒菜上好。

宁国公见太子心情不错,也松了口气。将掌柜叫道外面,他仔细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掌柜也十分无奈,指着雅间的名称回答:“回爷的话,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暮景阁,不是太子殿下常坐的临渊阁,许是因为两个雅间离得太近,所以不留心走错了。”

“……”宁国公看了一眼上头的额扁,疲惫的挥挥手叫掌柜的下去。心里暗道,定是那个苏忆槿晦气,好好的茶楼弄的跟秦楼楚馆一般,连自己也跟着糊涂了,把人带错了位置也不知道。

这时,一个侍从过来,说刚齐郡王世子用过的酒具少了个杯子。

宁国公烦躁的斥道:“齐郡王世子年纪小,动作毛躁、失手打碎了也未可知。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快下去,伺候好里面那位爷才是正经。”

而雅间内站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侍从,正额头直冒虚汗。他死死的盯着太子手中的杯子,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太子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强大的威压让侍从不自觉的跪在地上,连气都不敢喘,直到太子开口吩咐,“下去不用伺候。”,这才赶紧叩头退了出去。至于刚刚想要说的话,竟全都忘了。

听着对面百家楼中传出的歌声,太子饶有兴致的眯起眼。黎熙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生出了几分别样的兴趣。

修长的手指擦过白玉杯沿,轻柔如抚摸情人的动作危险而暧昧。太子低声对身边隐藏的暗卫吩咐道:“过了今夜,便将夏染蝶处理掉。”

“是。”暗卫现出身型,领命而去。

见暗卫离开,太子又陷入了沉思。

黎熙的手段虽然不错,可性格却还不够狠辣。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苏忆槿的人品堪忧,这夏染蝶也不是个好的。不过编造了几句悲惨的身世,就引起了黎熙对她的同情心。岂不知,那个所谓倾心相许的小厮,早在被她赎身的第二天,就死在了京郊的破庙。至于夏染蝶痛恨苏忆槿,也不过是因为苏忆槿打破了她从良的梦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