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人设又崩了(128)

景昭不再发问，像是一个乖学生一般，坐得端端正正的听皇甫承讲下去。

“朕的母后在朕六岁那年便重病仙逝了，朕虽然年纪尚小，可在朕的记忆里，母后是世间极温柔和善之人，她虽然是一朝皇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是她就像没有脾气一般，无论是待谁，都是极好的。”

“朕还记得，父皇与母后之间，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细水流长地过日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佳人。就连朕小时候也以为，母后在父皇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是要携手一起走下去的。”

“可是，在一次父皇御驾亲征得胜归来时，却带回了一个女子。后宫虽然不是只有母后一个女人，可是在父皇的心里，母后是他真心喜爱的女子，旁的人是抵不住前朝的压力，不得已才纳进宫来的。”

“父皇把那女子带回宫之后，当天就把那女子安排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寝殿里面，事事想得周全，悉心照料。当晚便在那女子处就寝，连母后的面都没有见一下。朕还记得，那一晚，母后寝殿里的蜡烛彻夜燃烧，母后一夜未睡。”

“第二日，父皇便下了一道圣旨，晋封那女子为兰妃。母后得到消息之后，只是浅然一笑。后来，父皇像是终于想起了母后，午膳时候来了母后的宫里。之前从不施粉黛的母后，为了遮住自己面容的憔悴，提前用了很长的时间化妆。”

“只是，父皇的兴致不高，告诉了母后兰妃的事情，便走了。两人之间似乎再也没了从前的知心。”

“再后来，母后每日郁郁寡欢，很少再展笑颜。直到一年后，母后突然病倒，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没有下床的时候。”

第164章 已逝的少年郎

“可就算是这样，父皇也很少来看母后......”

“也是在那一年，兰妃传来了喜讯。父皇对于兰妃有孕一事很是欢喜，大封六宫，大赦天下。”

“朕当时就在想，朕和母后在父皇的心中，还算什么？”

“几个月后，兰妃诞下一个皇子，就是宁王。父皇很是开心，又一次的大封六宫。可是在当晚，母后终于熬不住，仙逝了。”

皇甫承的声音似乎有了些哽咽，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皇甫承如此脆弱的模样。

景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上前，握住了皇甫承有些冰凉颤抖的手。

“皇上的母后是一位极温柔善良的人，能有这样的母亲，皇上何其有幸。其实皇上应该为先皇后感到高兴才是。”

这一句，令皇甫承抬起了头，疑惑地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想啊，先帝与先皇后有过几年的快乐时光，那几年，先帝只钟情于先皇后，是彼此心尖尖上的人。可在先帝带回来那个女子之后，他就不再是先皇后心里的少年郎了。更或者说，在先皇后的心里，那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先皇后仙逝时，心里或许是欢喜的吧，她终于可以去找那个心里只有她的人了。”

景昭的一番话，让皇甫承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在慢慢打开。

他也终于知道，母后临死时，为何是笑着离去的。

“景昭，谢谢你。”皇甫承真心实意地道谢。

景昭微微一笑，有些无功不受禄。或许是看不得皇甫承这样肉麻的样子，景昭抽回了手，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皇上，你可别岔开话题，兰贵妃的事还得继续说下去。”

皇甫承的心情好了许多，看他插科打诨的样子，也不生气，他想知道，就告诉他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母后仙逝后，兰妃因为为皇家诞下了一个皇子，便被晋封为兰贵妃，授凤印，执掌六宫。兰贵妃的荣宠达到了极点。朕当时虽然已经被立为了太子，可没有了母后，朕的地位岌岌可危。再加上父皇对皇甫宁很是宠爱，还曾在宴会上公然提出，要改立皇甫宁为太子。虽然只是一句戏言，可前朝后宫的人，哪个不是精打细算的人？！所以，自那以后，便有许多大臣站在了皇甫宁的身后。”

“可是废嫡立幼，乃是大忌！是会引起朝廷动乱的！”景昭惊诧地说道。

“父皇是皇帝，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便是了。”

话到此处，皇甫承很明显已经对先帝失了信心。

“这......行吧。”昏庸的皇帝没有章法可言。“那后来呢？”

“后来，就到了父皇要驾崩的时候了......”

“兰贵妃享了半生的荣宠，达到了很多女人都艳羡的地位，也算是活得有滋有味了。或许是看着父皇要死了，那女人的野心终于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