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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2(65)

可陆云晞却没有这么幸运。

祠堂阴冷,陆云晞毕竟是个双儿,体质不比男子,再加上继侯夫人恶意磋磨,三天祠堂竟让他好似在鬼门关中熬过。心神受到重击,大病一场,错过了最重要的举子宴,失去了打入京都学子核心圈最佳机会,还落了个嚣张跋扈恃才傲物的恶名。

陆维耀在京都的爱慕者众多,平素又有个柔慧端方的美名,陆云晞与之发生口角,还害人落水,自然是他的不对。

思及至此,黎熙微微挑起唇角,眼里也带了寒意。

欠下的债总要还,既然有人送上门,他便先收了这第一笔利息。

“这位可是二公子?大少爷请您过去叙话。”一个打扮娇艳的侍女走到黎熙近前对他说道。

她的语气虽然恭敬,可称呼却分了亲疏。好像黎熙是本家远道过来暂住的客人,陆维耀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

黎熙自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打压之意,但却依然不动声色,点头应下,跟在她的身后往园中走去。

早春的时节,桃花开的娇艳。微风拂过,恰落英缤纷。黎熙神色淡然,并无赞叹,好似对此美景早已习以为常。

至于周围陌生侍女的施礼问安,也没有窘迫慌乱,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侍女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原本轻蔑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诧。

眼前这位不受宠爱的二少爷虽打扮清苦,但却难掩优雅华贵。尤其是一身浓厚的书卷气,衬着素色的学士衫,愈发显得他整个人如同山水墨画一般清隽无双。

不愧是连夺两元的举子之首,纵然在穷乡僻壤养大,这规矩气度也不容旁人小看。侍女想着,连忙收回眼光,变得恭敬许多。

“这是二弟吗?自幼时一别,也有十余年未见,不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温柔清澈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滋润人心,然而开口之人却没有任何善意,眉目之间尽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连那裙摆上绣的精致纹样,亦像是在嘲讽黎熙身上的寡淡衣衫。

陆维耀端坐在石亭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位数年未见的异母兄长,含笑的眼中压抑着满满的妒恨和厌恶。

陆维耀暗恨陆云晞许久。

在他眼中,陆云晞便是偷了他身份地位甚至命运轨迹的无耻小人。

原本与父亲议亲的是他母亲,就因为先侯夫人仗着是嫡女横刀夺爱,才让母亲抱恨终生。即便现在过得圆满,也依旧是一个继室。

而自己,虽是亲生子,却碍着世俗教义不得不挂着养子的名声,就连上宗谱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要受到各方族老刁难。

这些年,虽然看似平坦,过去恩怨也在母亲的手腕下模糊不清,但那些宗族老人依旧咬死了口风不放。非但以养子不宜祭拜先祖为由阻止自己参与年末祭祀,就连母亲也不得不去掉正室装扮,为先侯夫人行妾室礼。

这一切的委屈侮辱都是拜陆云晞所赐,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从知晓父亲要接人回来的时候,他和母亲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陆云晞想要入仕扬名,那就是白日做梦!

陆维耀想着,唇边笑容愈发完美动人。略整衣摆,他从石凳上起身向黎熙走去。

“真是长大了。”陆维耀的语气带着唏嘘,好似担忧弟弟的温和兄长,可那话里暗藏的讥诮却溢于言表,狠狠戳向黎熙的心头:“都是那道士的错,好好的非说什么星象不利、克亲克己,害得我们云晞离家那么久。万幸这些年都过得安稳,要不然父亲不知该多内疚呢!”

看似家常的话却一语中的的点出黎熙是个不祥之人。大周对相士丹术本就多有敬畏,如今陆维耀再次提起,便是明目张胆的打压了,就连周遭的下人们的眼中也添了轻蔑。

黎熙抿起唇没有回答,可脸色却有些发白。

“怎的不说话?”陆维耀故意凑的更近,腰间缠着金线流苏的玉佩随步伐摆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光彩夺目。

黎熙偏过头,好似逃避又好似被他腰间的流光溢彩刺伤了眼。

因相士之言而被生父厌弃,身为嫡子却被流放祖宅,连生母孝期都没能在府中守全。陆云晞生性纯孝,这绝对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楚,陆维耀的眼底闪过算计的暗芒。

他再次靠近黎熙,温柔的语气开始带上轻佻的刻薄:“别担心,这些年你们母子不在,侯府里的每个人都过得非常好,尤其是父亲。另外……”

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少年因着自己的话而变得更为动摇,陆唯耀的心底越发畅快,似无意又似炫耀:“许是因为只有我伴在身边,父亲呀,真的是对我很好,吃穿用度都精细非常,也不拘着我学规矩。他最喜欢的就是同我跟母亲一起赏景谈天,说有妻有子人生足矣。哎,可惜你刚进府可能还不太知晓,但是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

“”陆唯耀的话似重剑,字字诛心。纵黎熙并非陆云晞本人,也亦能对那份委屈不平感同身受,他抬起头,直视着陆唯耀的脸,慢慢的开口说道:“所以,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谁?

“噗。”陆唯耀被他的问题逗笑,闹了半天这人竟是个傻子,连这般蠢顿的问题亦能问出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晓得还是在装傻。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会明明白白的给他解释清楚,从各种方面。

“我是你大哥陆维耀。听下人说父亲接你回来,我好奇便先来看看。你离府的时候我年纪尚小,记忆不全,而府中对你传言众多皆是可亲克己这样的话,虽在母亲的管教下不敢妄言,但我还是想亲自看看,这个当年被相师批命所碍的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弟弟?”黎熙语气平静:“娘亲只得我一个,哪里来的兄弟?”

“……”黎熙一句话让陆唯耀错愕。他身边的侍女也立刻训斥道:“放肆!这是侯府大少爷陆唯耀。”

“陆维耀?”黎熙皱起眉思索了半晌,然后便突然勾唇了然的笑了:“徐家遗孤?”

黎熙的一句徐家遗孤直接将陆唯耀小心掩盖多年的遮羞布当众揭开,让他在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陆唯耀,在名义上只是个养子,而母亲更是寡妇再嫁。

徐是陆维耀之前父亲姓氏,继侯夫人在尚未入主侯府之时,便靠着买通相师设计陆云晞失宠被侯爷厌弃。而陆维耀便趁此机会讨好,尚未进府就改了名字。因此一进府时,便贯了陆姓。

侯府中本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少爷,陆云晞又早年离家,在兼之继侯夫人的刻意模糊界线,竟有诸多人误以为陆维耀才是嫡子。

如今陆维耀美名享誉京都,和身份有关的话语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府中老人除了已经离开的,余下皆畏惧继侯夫人的狠辣手段,不敢多言。

鸠占鹊巢久了就会忘了本分。陆唯耀早已将自己视作嫡子,而他身边之人也都逢迎他是侯爷唯一的掌上明珠。而现在周遭侍女皆因黎熙的话而感到震惊。他们原以为继侯夫人虽是续弦但亦是正室,陆维耀也必然是嫡子。可听这位先侯夫人所出的二少爷的话,似有陆维耀并非侯爷血脉之意?

仔细想想也确有违和之处,若这位二少爷是先侯夫人之子,大少爷是继室所出,缘何会年龄比二少爷还大?

这太让人震惊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也多了些思量。唯有陆维耀的贴身大丫鬟率先回过神来:“什么徐家赵家,这是侯府大公子!”

“那看来就是了。”黎熙冷笑:“你找我做何?”

原本平和的少年气场骤变,莫名让人喘不过气来,丫鬟后退一步,竟是软了膝盖,险些下跪赔罪。

陆唯耀胸口郁气难平:“依着规矩,你该叫我兄长。”

“兄长?”黎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无言反问你也配?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陆唯耀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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