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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2(73)

再想到当年那个人在朝堂之上的狠厉手段,陆候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快去叫人把耀儿送回自己的院子!再命令那些丫鬟婆子把嘴巴都闭死了,不该说的别说!”见陆候神色不妙,继侯夫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忙命小厮传话,试图掩饰,可不过都是垂死挣扎。

因为马车已经稳稳停下,那位太医院院首也掀开帘子下了车。

此时此刻,他们所处之地又是祠堂和内院的交界之处。即便想将陆维耀移动,这里便是必经之地。

陆候的不安已经无法掩饰,而继侯夫人也同样心急如焚。祠堂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而陆维耀的未来也不能因此一并搭上。她苦心孤诣谋算多年,方有今日的花团锦簇,又怎能在此刻付之一炬,空做流水?

许是人在危机之时总会爆发出灵感,继侯夫人眼角余光扫过黎熙,突然有了想法。

伸手牵住陆候的衣袖,继侯夫人小声对他说道:“侯爷,为了侯府,咱们不能两个都舍掉……”

“……”陆候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陆家嫡子不详克亲的传闻其实一直都有,之前虽缘着陆云晞远在千里,不现于人前而鲜少被提起,但当年相士所言依旧为人熟知。

如今祠堂一事,陆维耀身份微妙,禁不住推敲,容易被探出内宅往事。但陆云晞却完全没有这般顾虑。如果将此事落在陆云晞不详上,倒也并不牵强,还能恰到好处的解决了燃眉之急。

倒是不失一条妙计。

只若是这般做,陆云晞的仕途未来就会被斩断于此。毕竟一个被祖宗厌弃之人,不会为世人所容。

陆候的神色有些犹豫,继侯夫人见此,连忙劝道:“都是为了侯府……”

“那便……依你了吧。”陆候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些颓然,可心里的那块大石,却也彻底放下。

几个小厮在继侯夫人的暗示下,悄悄接近黎熙周围,试图将黎熙立刻拿下。免得一会他开口,为自己辩白。

黎熙知晓他们的意图,但却十分顺从,好似丝毫没有反抗。

继侯夫人此策甚妙,的确能将所有错处都一并摘了干净。

可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她越想让自己儿子躲过灾祸,这灾祸就越发躲不开。

原世界中,那祠堂可是塌了个干干净净。眼下虽只倒了后院,那前院想必也就在顷刻间。陆维耀身娇体贵,伤了脑袋定无人敢让他移动,依旧留在祠堂内。等下祠堂完全倒塌,他便会被完全埋在底下。

等到那时,继侯夫人要如何选择?是救儿子,还是保住名望?

陆候二人各怀鬼胎,心思变换不过短短一瞬,而那名太医院院首也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众人近前。

“给侯爷,继侯夫人请安。听闻府内公子受伤严重,不知人现在何处?”恭敬的行了礼,太医院院首的态度十分刻板。

“犬子已经无碍,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受了些惊吓。都是下人夸大其词,没有弄清楚状况便跑了出去,惊扰了大人。”陆候开口,试图粉饰太平。

“即使这样,那可还需下官诊脉?”院首皱眉,面带疑惑,虽没有追问,但明显对陆候说辞抱有怀疑。

“要的,要的,稍后还请大人多费心。”想到儿子的伤,继侯夫人难免有些顾虑。见有现成的太医,自然不愿放过,更何况她还打算凭此一举让黎熙声名狼藉,成为弃子。

而这位太医院院首,就是她可以利用的最佳棋子。只要这位隶属当今朝堂一明一暗两位当权者内臣认定了黎熙不详,那么他便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狠毒念头划过脑海,继侯夫人组织了语言,想要将早已备好的那套嫁祸论全盘托出。却想不到,房屋坍塌的巨响再次传来,紧接着,一个浑身是土的小厮连滚在爬的跑了过来,一头跪倒哭喊道:“夫人,侯爷,不好了。刚祠堂前院也塌了,祖宗牌位被砸的粉碎,而大少爷……大少爷也被埋在下面,生死不明。”

“什么?”陆候大惊失色,而继侯夫人也同样脸色惨白。

在大周,祖宗牌位被视作先祖化身,若单是祠堂倒塌,还可以推脱到黎熙不详,祸不及家族,可如今连牌位都碎了,在他人眼中,便是整个陆氏家族不孝。而陆候一家,就是首当其中的千古罪人。

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也不能担。

周遭的空气逐渐冷凝,在夜风的萦绕下露出危机四伏的味道。太医院院首依旧站在原地,保持沉默。而陆候夫妇也同样无言以对,苦思冥想。

就在这时,陆候感觉背后有人轻拍了自己一下,而后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安慰:“父亲别担心,儿子,有办法。”

第63章 侯门世家打脸私生子男后(9)

少年清越的尾音被夜风模糊,好似呢哝低语,柔和缱绻。而那双同生母一模一样的昳丽眼眸更是在顷刻间便将陆候的紧张完全安抚。

透过这双眼,陆候似乎被带回到十六年前,先侯夫人在世之时。

那会陆候刚刚入仕,蒙祖宗庇荫才得了官位,出入官府朝堂,应对颇有不足。也常会像现在这般身处危机,无言以对。

那时,挺身而出为他解围的便是发妻。而现在,又换成了他的儿子。

陆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让黎熙上前,竟是完全交出了话语权。太医院院首也因陆候的举动生出几分兴味,抬眼打量。

“府内小事,惊扰大人实属罪过,望大人海涵,稍后义兄伤势还请大人多多照顾。”黎熙先是躬身施礼,向太医院院首赔罪,态度不卑不吭,而后便皱眉训斥那侍从道:“房子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该挖挖,该救救,这种事情还需要向父亲请示?晚饭时是如何嘱咐你们来着,今儿是侯府祠堂动土重建的大日子,叫你们好好警醒,竟也能惹出乱子!这会子还不退下,是要我请你们退下吗?”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侯府“有碍天和”的危机轻松化解,而“义兄”两个字从黎熙的口中说出也显得十分微妙,看似随性却透着嘲讽和厌恶。也同样成功将祠堂倒塌一事巧妙盖过。

毕竟埋的是外人,又不是陆家血脉。纵然不详,也不能将罪过完全怪在陆家头上。即便事有蹊跷,陆维耀的养子身份也足矣在面子上把陆家满门摘出去。

黎熙应对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更是从根本上反应出了自己的态度。

陆维耀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上陆家人,不过是继室带来的拖油瓶。看似薄凉,但对于世人来说,却是理所应当。

继侯夫人的眼神充满怨毒,死死盯住黎熙不放,而陆候也因为他这番出乎意料的应对说辞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开口辩驳。

黎熙侧过头,冲着他们微微挑起了唇角,无声的开口说了一句:“皇上和摄政王。”

“……”陆候瞬间便没了底气,而继侯夫人也不得不将怨恨和着血吞下。

没错,不论是他们谁,都不能在这种时候推翻黎熙的说法。

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保住眼下的富贵荣华,侯府的名声就不能有碍。而黎熙的说辞,就是最适合不过。

因此即便陆候和继侯夫人都知晓,陆维耀是陆候亲生。可偷情得来的孩子,纵血脉纯正,也无法昭告天下公之于众。

继侯夫人的脸色灰败到了极点,而此刻黎熙和太医院院首谈笑自若的模样更是戳中她心里最痛的一点。

她努力了十余年,才勉强在京都权贵中站稳脚跟。可像太医院院首这种隶属于皇帝和摄政王的内臣依旧对她的出身不屑一顾,甚至拒绝往来。

可黎熙不过刚刚回府,甚至还背负着“克亲”的恶名,却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尊重。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也是最觉得屈辱的。

可偏偏,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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