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厘米(156)

手心的那道伤痕，在蹭到铅笔的时候止不住地开始发疼，连带着方暮深拿笔的手都开始发抖。方暮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分手那一晚的画面从脑海中挥开。

但是他还是失败了。

方暮深笑着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喘息的声音太大。最终他还是画了一幅，自己曾经画过的速写临摹。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重握画笔了，现在他的水平甚至不如五年前。

“希望林沂舟不要太嫌弃。”方暮深说完，他又对着那副速写凶巴巴道，“如果林沂舟嫌弃你，我就替你打他！”

只是说完方暮深就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算了，现在还没追到呢，我哪儿舍得。”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速写小心翼翼地卷好，原本方暮深还想去找个画筒把这幅画装起来，只是他的确是太久没画画了，别说画筒就连铅笔他用的都是普通的HB铅笔。

想到这儿，方暮深不由叹了口气：“到这会儿才想起来我似乎真的欠了林沂舟好多东西。”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去陪苏亓壑上班的顾思卿发了个消息：“学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银饰的diy店？”

或许是苏亓壑还在忙，顾思卿很快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我知道啊，怎么了你要去做什么么？”

方暮深：“嗯，有点儿小东西想去做着试试看。”

“行呀，我前两天才看好一家手工店，就是价格比较贵所以一直在纠结来着。明天阿亓全班，我们一起去呗。”顾思卿回。

有人陪着方暮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放下手机之后，他便回忆着先前自己画的那对袖口的草图，努力将它们重新复原出来。只是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很多细节方面的图样方暮深早就已经记不清了，最终也只能回忆着大致的模样又重新设计了一对。

看着草稿纸上和回忆中不太相似的袖口，最终还是决定不再修改了。没办法，如果再擦，这张纸估计都要被他擦出个窟窿了。

不过因为袖口的制作难度比较大，所以接下来几天空闲的时间方暮深几乎都会到手工店报道，频率堪比上班打卡。

不过他去手工店打卡的次数多了，相对去“骚扰”林沂舟的时间也少了不少。

这天，蒋进看烦了文件溜到林沂舟办公室多清闲的时候不免也提到了方暮深。

“沂舟你之前没喝醉吧？”蒋进想着之前自己被迫“请”自己吃饭的经历，忍不住问。

林沂舟最近比较清闲，但是这也是相较于平时。他们律所有开通网上咨询，虽然原则上是律所的哪位律师有空就由哪位律师负责，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基本被林沂舟包圆儿了，原因无他，因为即使是蒋进手上没有案子，他也会扯出各种理由稍微偷会儿懒，将部分问题转接给林沂舟。

此时的林沂舟一边对着电脑键盘敲敲打打，一边抽出一部分注意力应付蒋进：“我后来不是把钱转你了么？”

“但是这不妨碍你请我吃饭的目的不纯啊。”说着蒋进突然想到方暮深似乎就是照顾完醉酒的林沂舟之后就没有过来过的，于是脑袋里不由出现了些黄色废料，“不过沂舟啊，你那天是不是趁着小学弟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他做了些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在蒋进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沂舟刚刚好敲下空格键。如果单听他悄键盘的声音，估计会有人觉得在电脑另一面和他聊天的人跟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那声音响得差点把键盘敲坏。

虽然蒋进刚才也只是开一句玩笑，但是此时他看着林沂舟的反应，突然骤然觉得似乎也不一定没什么也没发生：“林沂舟你不会真的这么禽兽吧？”

听着蒋进略带颤抖的声音，林沂舟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刚开始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你们说我禽兽也就算了，现在他都成年多久了，就算我做了什么也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吧，怎么我又是禽兽了？”

“所以你是真的做了？”

如果眼睛里可以浮现字迹，那么此时蒋进的眼里应该已经把“禽兽”这两个字刻在眼睛上了。

林沂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没有。”

“居然没有啊。”在听到林沂舟的答案之后，蒋进的失落简直写在脸上。

看着蒋进突然失落，林沂舟突然有些不明白，蒋进这是希望他对方暮深做些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地什么也别做。不过林沂舟最终也只是疑惑了两秒，然后很快就开始赶人了：“蒋律师你手上的案子确定一审时间了吗？”

蒋进点头：“确定了，在下个月三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案子涉及到的人员和金额都比一般的案子要多许多，所以……”林沂舟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让自己的手离开键盘，十指交叉置于身前，“蒋律你确定现在还要在我办公室里浪费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