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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多少钱一斤(50)

初栀抿了抿唇。

她脑袋微微动了动,侧过去了一点点,眼前终于不是一片黑暗了,路灯的光线从缝隙渗透一点过来。

初栀空着的手微微抬了抬,半悬在他的背后,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落下去。

只指尖轻轻拂过他羽绒服的衣料,像是羽毛,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她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闷闷道:“你这也算耍流氓的。”

“对不起。”

初栀更郁闷了:“你今天是不是只会说对不起。”

陆嘉珩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我怕吓到你,怕你跑了,拼了命地在克制了,”他声音低低的,语速很慢,有点无奈,“所以你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给我增加难度。”

初栀这才想起,他另一只手手腕还被她抓着。

手心里一叠零钱和一个蛇果隔在两人之间,是他们唯一的距离。

初栀脸红了,抓着她的手闪电似的缩回去了,心砰砰砰地跳,一声高过一声。

她脸红的滴血,庆幸着此时脑袋是被他按在怀里的,轻轻动了动,声音小小的嗫嚅道:“谁会跑呀……”

她刚说话,陆嘉珩手一松,人后退两步,放开了她。

初栀惊慌了,初栀失措了,初栀觉得他是听到了,但是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唰地抬起头来,大眼躲躲闪闪,红着脸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陆嘉珩微微侧了侧头,垂眸。

初栀吞了吞口水,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坚定地看着他。

陆嘉珩:“嗯?”

“……”

初栀松了口气。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一点点失望。

她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哝道:“没什么……”

陆嘉珩的电话第二次响起了。

他没什么表情,就任由口袋里的铃声响,好像不打算理的样子。

初栀仰头:“你接呀。”

那铃声锲而不舍的响,陆嘉珩唇角微微向下撇了一点,微微有点不耐烦,懒洋洋敛着睫:“又干什么?”

电话那端,程轶没马上说话。

停了几秒,他才道:“殿下,吃饭了没?”

陆嘉珩刚要挂电话,程轶紧接着又道:“没吃吧,小学妹饿不饿啊?”

陆嘉珩动作一顿,侧眸看了初栀一眼,没说话。

程轶就跟有千里眼,完全猜到了似的,哼哼着笑了两声,报了个地名儿:“带小学妹来一起过圣诞吧,你绝对猜不到,今天谁回来了。”

陆嘉珩兴致缺缺:“哦,我猜不到。”

“林语惊回来了。”

“……”

程轶有点纳闷儿:“你怎么没反应啊?”

“我得有什么反应。”

“你多少也给我点儿反应吧,”程轶突然猥琐地哦了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儿了?不过也不应该啊,你现在应该还是处于痛苦的追逐阶段啊,你跟学妹干啥呢?”

陆嘉珩垂眼,看着手里的一个蛇果,一叠零钱,漫不经心道:“摆摊。”

“……”

程轶没反应过来:“啥?”

“刚刚在摆摊,现在在数钱。”陆嘉珩勾唇,语气颇为愉悦,“我们赚了一百多块钱。”

程轶:“……”

*

陆嘉珩发小四人组里,只有林语惊一个女孩子,而且比他们都要小。

正常来说女生是比较受照顾的那个,但是林语惊不是。

她是领头的那个。

林家小姑娘,无恶不作为害一方,但是偏偏长了一张极为乖巧的脸蛋儿,乖巧到她闯了任何的祸,只要安安静静委委屈屈往旁边一站,所有的家长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无辜的,所有的锅全都归陆嘉珩程轶他们背。

再后来,林家父母分开,林语惊跟着母亲去了南方,一别多年没再见过。

地点还是选在程轶家的酒楼。

这次不是海鲜,大概是因为照顾着林语惊在南方生活多年,换了一桌子的本帮菜。

初栀和陆嘉珩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包厢里面热火朝天,已经坐满的人。

初栀跟着陆嘉珩进去,进门之前,男人轻轻抬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背。

初栀手里捧着个苹果,仰起脑袋来。

陆嘉珩低低垂头,轻声对她道:“今天人可能有点多。”

初栀有点不明所以。

她略有点茫然地歪了歪头,刚想问他然后呢,就听见一道轻轻淡淡的女声:“哎呀,阿珩。”

初栀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主人。

女人小脸,薄眼皮,杏眼微翘,皮肤很白,漂亮得辨识度很高。

柔软的白衬衫有垂坠感,细高跟皮靴,铅笔裤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腿。

林语惊视线轻飘飘扫过陆嘉珩,微微歪着头,淡色薄唇勾出一个柔和又亲切的笑弧:“好久不见,想不想妈妈?”

初栀:“……”

初栀觉得陆学长的妈妈真是年轻。

第41章 四十一块

陆嘉珩和林语惊特别不对付。

这份不对付从记事起就开始了。

他们俩算是半斤八两的同类人,陆嘉珩小时候也皮,但是长得白净秀气,小的时候更是漂亮,好看的像个女孩子,也不像他那个年纪的男生似的调皮捣蛋,话也不多。

总之就是也长了一张不粘锅的脸。

也许是同类人之间属性相互排斥,林语惊和陆嘉珩经常互相给对方使坏,常年致力于让对方扑街事业,风雨不动,尽心尽责。

虽然到最后,很多时候都是程轶给他们背锅。

当年大家都是熊孩子,大了以后自然就不会那么幼稚了,不过小的时候结下的梁子,那就是一辈子的梁子,平时微信微博各种联系方式里的互怼不说了,林语惊离开帝都六七年,再见面竟然也没有太生分的感觉。

今天的人确实很多,除了林语惊还有两三个女孩子,初栀坐在陆嘉珩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扯屁放骚话,安安静静地垂头吃东西。

她确实是饿了,从下午到现在只啃了一个苹果。

她点了一碗米饭,吃的专注又投入,饭桌上的风起云涌完全没怎么注意到,一头闷在自己的米饭里。

还有松鼠桂鱼糖醋排条黄焖栗子鸡。

程轶家酒店厨师手艺简直好极了,尤其是这道松鼠桂鱼,炸好的桂鱼浇上酱汁,外面酥脆酱汁酸甜,桂鱼细嫩鲜香。

一桌的人初栀都不认识,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动手,刚开始,她就耐心地等着这道菜被其他人缓慢地转过来,然后她再趁着它停留在自己面前时的那一会儿时间夹一点点,然后继续等。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初栀发现那盘松鼠桂鱼停在自己面前了。

转桌纹丝不动地停住,整张桌的人,就吃着自己面前停着的菜,没有一个转桌子的。

初栀很开心地吃了一会儿鱼,等着别人转桌子,好让她能夹一块对面的毛蟹炒年糕。

她等了好久好久,还是没人动,初栀咬了咬自己的筷子尖儿,没辙,默默地扒了两口米饭。

还是没人动。

初栀好苦恼啊。

大家为什么都只吃自己面前的那个菜啊?每人一道吗?

她放下筷子,想了想,手从桌子上抽下去,在桌下悄悄地戳了戳陆嘉珩的胳膊。

陆嘉珩侧过头来,垂眼看她:“怎么了?”

初栀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他们怎么都不转桌啊。”

陆嘉珩一愣,勾起唇角:“不知道啊,可能他们都没有想吃的菜。”

程轶坐在陆嘉珩旁边,听见了贱兮兮地笑了一声:“对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陆嘉珩没理他,也放下筷子,一边伸出手臂,指尖按在转桌玻璃转盘上,朝她偏着头:“不想吃松鼠桂鱼了?”

“想吃那个,毛蟹年糕。”初栀单手扒着他手臂,小声凑过去和他咬耳朵。

陆嘉珩顿了顿,慢悠悠地转着转桌玻璃转盘,把毛蟹炒年糕转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