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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安然(23)+番外

作者: 月栖北城 阅读记录

这种反应她之前总有,她也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这是思虑过重休息不好造成的,没有什么特效药,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留意引发诱因,然后尽可能的避免其发生。

神经性的毛病听起来总和矫情连在一起,不体面,因此她没跟梁恪提过,梁恪也不知道,在梁恪面前,她只想做个体面健康的正常人。

她拿了药,却没法遵医嘱,诱因太多,阻不了。

好一会儿,待眩晕和恶心感得到缓和后,她才试着慢慢睁开眼,重新适应对她来说依然有些强烈的光线。

然后,安然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梁恪。

他一只手臂遮在额间,挡着窗外的光,只露出高耸的鼻梁以及泛着青的胡茬,那些胡茬使他看上去稍显疲态,另一只则自然的垂在沙发一侧,如果他摊开手,指尖一定碰到地面。

他应该是累坏了,安然想。

安然拽过床上仅有的一条毯子,走过去,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他应该是刚回来不久,身上还泛着清早的凉气。

安然没像往常一样走开,反而蹲下,出神的看着熟睡中的男人。

她怕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无论梁恪给她带回什么消息,给她一个什么结果,她都接受,包括离婚。

她很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一步一步都到现在的。错误终归要被校正,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算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命运对大多数人都是公平的,当然,安然并不在这大多数中。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你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它也会毫不留情的收回、复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贪图过他的人在得而复失的痛苦里煎熬。

离得近了,安然自然就瞧见梁恪的眉是皱在一起的,他睡的并不踏实,只是太累了。你见过哪个新郎洞房还没入呢,就先忙着去处理婆媳关系了,梁恪怕是独一个。

安然小心的抬起手,试探着往前伸,她心里想着,别皱着眉啊,可以不要我的。

我说不出口的,你可以说,你说了,我就听。

梁恪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话,手臂往上挪了挪,露出了眼睛,看见安然似乎并不意外。原来他没睡,只是进门时见她睡着,才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安然收回手,想和以前一样对他笑笑,可瞧着他眼睛里浓重的倦意,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尴尬的看向别处,试图找个借口离他稍微远一些。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梁恪却顺势拉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从沙发上直起腰。从刚才的侧躺变成了整个后背靠在沙发里,另一只手在脸上胡乱的搓了搓,哑着嗓子问了句:“几点了?”

安然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说,“还不到五点,要不你再睡会儿。”

手还被梁恪握着,尽管握的不实,可安然还是感觉着不自在,他俩谈了五年,这种毫无准备下突然被牵手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我,我,”安然清了清嗓子,用没被牵着的那只手胡乱指了指,“我去给你倒杯水”

“去哪倒水?”

梁恪失笑,反问,这就是个临时救急的地儿,连宿舍都称不上,实在太晚了才会过来休息,吃的喝的全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安然,没说话,然后,拿出手机翻弄着。过程中,他一直牵着她。其实,这不是一个表达感情的好时机,他们之间还横着昨晚的事,由此在往深了想,甚至还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

梁恪也说不上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就是没放开。从进门看到她蜷缩在床上的那刻起,他就想这么做了。瘦小的身躯贴着墙,脸埋在枕间,怀里抱着毛毯,一双手像抓着浮木般用着力,指尖实实的抠在毯子里。他怎么睡都不舒坦的床,安然躺在上面却显得空荡荡的。

怎么会有这么“寡”的女孩,寡到除了这身皮囊外你在她身上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他看着缩成一团的人儿,想起五年前的某个深夜,她蹲在地上,仰着头,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问他,我还能继续做你女朋友么。她的眼睛很亮,清透透的,一方面像是再说,你别骗我,我可都看的清清的,一方面又像是再说,要不,你骗骗我吧,我的心可太疼了。

孤单?卑微?可怜?这些都太薄了,远不足以用来形容当时那种让你揪着心,扯着肝,酸酸涩涩的异样情绪。

当时他说,好。

梁恪是懂的她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可他就是能透过那双眼,看懂她无声背后的尴尬、难堪、局促、害羞、恐惧,这些一直离他很远,在他身上从没出现过的,他却总能在她生出的第一时间里感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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