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冬雪(11)
泪水在眼眶里奔流,后来就哭出了声。再后来因为声音实在太大了,引的路上的行人不断把目光投射到我身上。我又不得不缩小声音,开始小声的抽泣。是哽咽,止不住的那种。
当时,我想此刻若是天空应景的飘起小雨,那我可真就成了青春伤痛小说里的矫情女主角了。
可不凑巧的是,那晚月亮特别的圆。
到家的时候,我先是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擦干了眼泪,才用钥匙开的门。
可我忘记了那天是周五,我妈刘少萍和老爹陈伟峰都在,两人就坐在正对门口放的沙发上看苦情剧。
一开门,两人齐齐回头,那一瞬间,在看到亲人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又没出息的夺眶而出。
手里的书包也不管不顾的“啪”的一声就丢掉了地上。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不太爱哭,皮实的紧儿。今晚这一出,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刘少萍“腾”的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顶两步冲过来。
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问:“怎么,女儿,遭欺负了,说出来是那家的,老娘这就找他算账去。”
老爹陈伟峰也走了过来,哼哼笑两声,正要说话,没想到被我妈刘少萍女士用眼一扫,到嘴的话也憋了回去。
半响,只出句:“你妈,你妈说的对。”
我还是哭,哭的一抽一抽的,比那年死了爷还难受。
邻居听见声响,隔着围墙,伸长脖子看。
刘少萍那个急啊,站在一边儿恨不得掰开我的嘴。
可又看我哭的那个撕心裂肺的小样,只得半道给强忍住了。
等我哭够了,看着眼前紧张的爸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若此刻告诉他们,我失恋了,还是单恋。我想刘少萍一定会抄起什么拍死我的。
门外恰好传来几声狗吠,于是我哼哼唧唧的说:“隔壁刘姨家的狗,追着我撵了半个巷子。差点没咬死我”
果然,这话一出准没错。刘少萍一听完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是那条死狗。今天老娘非得教训它一顿”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院子,直奔刘姨家去了。
我红眼,没忍住笑了一下。可这一切没能骗过我那个平时软弱,怕老婆,实则最精明不过的老爹陈伟峰。
他说“进门吧,有事别憋在心里。抽空跟同学说说也行”
我点头轻“嗯”一声,陈伟峰就过来摸了摸我的额顶。
说“丫头长大了”
然后,我的鼻头又酸了
那晚,也许是因为哭累了,我睡的特别早。所以完美的错过了赵赫章十一点发来的消息,以及江邵坤的好友申请。
江邵坤的好友申请我没通过,赵赫章的消息我也没回…
对于后者,在过星期的那两天,我一直在纠结,回还是不回。可每当我想回,或是不想回的时候,脑袋里就会同时浮现出这两种选择所引发的后果。
人大抵都是感性的动物吧,可在这基础上又保持着应有的理性。
最终的结果是,我没回。
原因是,我不开心。那时候,我和我妈刘少萍特别像,平时虽然看起来大咧咧的,实则心里还挺敏感的。所以一遇到不痛快的事儿,就想那个惹到我的人也别好过。
虽然,赵赫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显得有那么点冤。
所以,到周一的时候,我就特别心虚。这种心虚在许薇和尤浩然他们问我“什么时候走的?”
“为什么走”的时候尤为明显。
我先是没出息的瞟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赵赫章,然后摸摸耳朵故意提高音量的冲许薇他们说:“哎呀,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一个两个都喝成了什么样子了。我到一边儿吐的难受的要死的时候,都没人来安慰我。所以,我想妈妈了,就回家了。”
听完我这话,他们几个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池鹏很快反应过来,又说:“不对啊,你走后赵赫章和江邵坤也都不在。”
我疑惑,他们几个更疑惑。
接着,联想到有人暗自送我回家的某种可能,我的那颗心又开始充斥着酸酸甜甜。
尽管事情还没弄清,可我心口的那个天平像失了衡。
而重的那一方,无限偏向了正在补觉的赵赫章。
他仍旧在睡觉,语文课向来雷打不动。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一只手放在头下,一只手捂住后颈儿。
看着很脆弱,像没安全感的小孩。
他的发丝也很黑很密,没睡醒或者睡不足的时候,就会揉一把头发,乱糟糟的。
桌角上永远放着一袋红枣酸奶。
其实我的桌兜里也有一袋,但是我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像他一样放在桌角。只有在看到他把袋子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过一会儿,我也会去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