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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学神从倒数第一开始(145)

作者: 洋洋兮与 阅读记录

“阿衍……”

“我曾经也以为,我什么都不问,你会慢慢找回你自己,所以我不拆穿你,我想等我认识的那个贺朗回来,可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远了?”

“你不喜欢弹琴了,也不经常去玩你的赛车了,也不成天念叨着自由了,你为了我,去你爸爸的公司,做你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在把我当做你生活下去的动力,是吗?你自己的动力呢?你原来的梦想呢?那个曾经站在我面前,雄心壮志,说要做大启第一乐师的贺朗呢?”

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这晚的程从衍好像有哭不尽的泪水,贺舒怀只能带她去自己新开好的房间,给她一件一件,慢慢地说。

***

韩奕死在玄景三年的春天。

贺朗在姑苏为他办好丧事,风光大葬了之后,就自己背着琴,出发去广陵。

在去广陵的路上,他给当时已经是太子伴读的程从衍写了封信,可是还没收到回信,就先收到了另一个地方给他寄来的信。

是临川,他的出生地。

他爹在临川贺家排行第五,上头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临川贺家跟上京的权贵们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低到了尘埃里,但在当地,勉强还算那么回事。

他出生的时候,二月大雪,所有人都说是祥瑞之兆。

可是从那之后,贺家就出现了一堆匪夷所思的事情。

家里因为祖父母尚在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分家,他爹是老幺,他身为老幺的独子,出生的时候又被夸祥瑞,按寻常逻辑来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过的差的。

可是他出生之后不久,贺家祖父就摔断了腿,再不久,贺家大爷就得了怪病,又不久,三姑小产了。

家里一连串发生这些事情,自然谁都急,于是大奶奶请了人来做法。法师大半夜在院子里装神弄鬼,指着刚出生的他说,就是他,就是因为他,他的降生,这才导致了所有悲剧的发生,他就不该存在于贺家,只有贺家把他给扔了,家里的一切才会好转。

当时的他尚在襁褓之中,自然听不懂这些,这些都是后来他娘告诉他的。

因为法师的话,家里虽然没有当即把他给扔了,但或多或少也都对他存有了芥蒂。

于是从那时起,他就受到许多人的不待见,家里嫡亲的祖父祖母不乐意见到他,同样身为长辈的伯伯姑姑也都避着他,甚至他爹,因为他的事被祖父母时常责备过后,也开始在他面前唉声叹气。

但那时候的他年纪尚小,还只会伸着手指头往嘴里塞,随心所欲地吐泡泡,什么都不懂。

真正承受一切的是他娘。

所有人的冷眼和嘲讽,对一个常年囿于后宅的女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年幼的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能感受到,自己的母亲,在逐渐从一个开朗明丽的女人变成沉默寡言、满眼凄凉的妇女。

她每天闷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只专心照顾他。

他爹不知道去了哪里,整日整日的不着家,直到他三岁的时候,晓事了才知道,他爹因为受不了家里祖父母的时常唠叨,自己出远门做生意去了。

他说的好听,说等他在外闯出了名堂,就把他和他娘都接过去,一家三口自己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直至他长到五岁,彻底记事了,也没见到他爹半点踪影。

反倒是他娘,终于受不了家里姑子和妯娌们的挤兑,下定决心,要带着他搬出去。

搬出去,贺家不会给他们多少钱,他娘的嫁妆也有限,两人只能挑便宜的地方住。

于是他们母子俩脱离贺家,最先定下来的居所,就是花柳巷背面的一条简陋巷子。

背靠烟花之地,不是实在没办法,是不会有人愿意把家安在这里的。

而他对音律的启蒙,就是在这里。

花柳巷歌舞升平,日日不绝,他待在家里,足不出户都能听到那些热闹的乐曲。

家里买不起琴,他又对这些曲子抱有极大的兴趣,就每日自己在院子里搭各种大小不同的石子,捡地上的树枝来敲击,当做练习。

后来练曲的事被他娘给知道了,他娘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事,拉着他徒步走了好几里地,到城外茅舍一个教书先生的学堂,要他磕头,拜师学读书。

从古至今,贺朗在读书这一方面的细胞都是不怎么发达的,但他始终有一点小聪明在身上。

自从搬出贺家,他娘每日就靠去别人家做活,给别人洗衣做饭、缝补针线维持生计,他看在眼里,一直很心疼,上了几天学,习了几天字之后,他就开始耍小聪明,在城里光鲜亮丽的学堂外头招揽生意,帮那些不爱读书的公子哥简单地写点诗词,或者短文章,完成先生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