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虐尽天下人(46)

二拜高堂，阿玛，你的月牙儿终于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人，你高兴吗？

夫妻对拜，努达海，我的天神。

礼成，雁姬死了。

我极力掩饰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快速划过的放松，不叫别人知道也不让自己察觉。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愧疚，我从没想过害死她，我只是和努达海相爱了。我不想做将军夫人，只想成为努达海的女人，雁姬为何依然不肯放下？我已不能得到答案，当莽古泰寻不到踪影时，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最后人们找到了莽古泰的尸体，在雁影阁的池塘中。骆琳和骥远被绑在雁影阁中，彻底粉碎了我的自欺欺人。莽古泰对我和克善忠心耿耿，他头脑简单，的确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努达海会不会相信我。我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我向骥远和骆琳请罪，管教不力是必然的，但我不会承认莽古泰得到了我的指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到骆琳声嘶力竭，“你请罪有什么用，我额娘死了，她死了！”。我听得更加愧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但我更关心的是，我抬头看向努达海，他是不是相信我。

努达海没有怪我，但他却不想看到我，独自去了雁影阁的废墟。新婚之夜，我孤枕难眠，辗转反侧，雁姬，这是你的报复吗？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总是好像缺了什么，我已经成为了努达海名正言顺的妻子，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在我的宽慰下，努达海渐渐从雁姬身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让人不准提起雁姬，在雁影阁原址建上新的房屋，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不叫努达海触景生情。我和努达海终于恢复了昔日热情如火的爱情，我几乎要融化在他深情的眼眸、坚实的怀抱里。

美中不足的是，老夫人病倒了，骆琳和骥远对我避而不见。我已经是他们的母亲了，自然要包容他俩的任性。老夫人的病情很重，需要人时时照顾着，我看几个丫鬟都是细致可靠的，我又舍不开努达海，便叮嘱丫鬟好好照顾老夫人，只是早晚和努达海过来看望老夫人。

直到晴天霹雳，努达海被贬为了庶民！老夫人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个噩耗，怒极猝死。我和努达海来不及料理她的丧事，便被赶出了将军府。我们身无长物，所拥有的不过是彼此。但我此时觉得，这就够了，只要还有彼此，我们什么都可以面对。

有情饮水饱，我天真的想着，却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努达海的朋友下属都不理解我们的爱情，我们无处可去。我想去找克善，可是却连皇宫也进不去，在京城，我已孤立无援。

我和努达海只得暂时停留在一个破庙里，在这里，我们完成了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以为生活还是会像原来那样美好，却就此直面无数的不顺和打击。

我娇嫩的皮肤因为数日不曾保养而粗糙，我的头发数日不曾清洗，失去了以往的乌黑柔顺。衣服还是几天前的那一套，我很怀疑里面有没有虱子。那日我在水边看到自己的倒影，我不敢相信这个平庸甚至邋遢的女人会是我！

努达海找了地方干些粗活，挣回我们每日的食物，而那食物，即使我知道是努达海的血汗换来依然觉得不可下咽。努达海每日劳累，数日不与我温存细语，我只能每日等在破庙里，从太阳升起等到落下，等到努达海疲累的身影。

不过一月，努达海已是斑白头发、许多皱纹，我第一次这样直接的明白他的年龄，他已经四十余岁了，而我还不满二十。他不再像我们初遇的时候，那样英武不凡，那样神采飞扬，好像天神临凡。他每日劳累，回家就会不愿说话，不愿动弹，我却从不知道如何抚平他的疲劳。

终日无所事事，我的心里滋生出后悔，却又极力压下，我和努达海真心相爱啊！我常常在夜里突然醒来，想起十三军战场上的缠绵，我想念和努达海的抵死缠绵，几乎要吞噬对方的吻和抚摸，那夜天空的璀璨星光。

第二天醒来，现实没有改变，努达海依然离开，留我孤独地等在破庙。那天，破庙里来了一群乞丐。我没有告诉努达海，因为我竟从中感觉到了欢愉。

日日重复着昨天，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和努达海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曾露出会心的微笑，不曾诉说缠绵的爱语。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努达海再没有回来，我在破庙里如泥偶般坐着。

我想，如果我们死在十三军战场多好，如果我和他没有相爱多好。没有听信爱的谗言，没有爱上想象出来的天神爱人，没有沉醉自以为是的幻觉，是不是就不会连心痛都再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