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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皇家小道士潇洒(249)

皇上这般表现明显不正常,这火气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再发作出来……想想夜里就做噩梦。

官员们盘织交错的,自家好不容易还上银子了,亲友们却还都欠着银子,拿银子的时候人人开心,要掏银子的时候,那就是人人不乐意了,跟割了他们的肉一般,更要女眷们儿女们花银子不如以往凑手了,可不是闹?

更何况,他们家里基本都有孩子跟着十九阿哥一起学习。

皇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看着暗卫送来的消息,一个冷笑:“想要沾着十九阿哥的福气,又不想学匠艺,朕也想这样的好事儿。”

暗卫们都装没听见。

白天的前朝上,许嘉俊和汪翰林眼见如此情形,在心里狠狠地松口气。

太子的伤势好了,真生龙活虎的,抓紧时间忙乎自己这段时间耽误的公务。

大郡王最近忙着备军出征,面对军中有欠银子的大将们,实在还不出来的,自己拿银子给垫上。

三郡王伤势好了,没有心思修书,真的天天跟着十九阿哥一起玩耍逛街,走亲访友的。

四贝勒的身体也养好了,和十二阿哥忙着兵部的事情,拉着在京的八旗子弟搞考核,汇同庄王等八旗老王爷们一起,将日常遛鸟斗鸡走狗的八旗子弟们训的哭爹喊娘的。

三月初一日,曹寅在离京之前的午后,去见了皇上。

“皇上,这都是奴才的错儿。”曹寅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头请罪。

同样的场景,皇上端坐在炕上,盘着腿用一杯清茶,却是语笑欢欢的,一面示意炕桌对面的熊孩子继续玩自己的积木,一面很是亲近地道:“起来,坐着说话儿。”

曹寅心里一突,再次磕头请罪道:“皇上,奴才不敢坐。”

“朕要你坐你就坐。”皇上笑着,放下茶盏心情很好的样子,发现曹寅愣愣的还是不敢起身,生气道:“起来。和你没有关系。”

曹寅这才是稍稍松一口气,屁股坐着绣墩的一个边儿,惴惴不安的再次请罪:“皇上,这都是奴才办事不利,闹了一场,奴才……”

“哎~~”皇上阻止道,“朕听说你在变卖家产替朕还了这银子?朕不用你还。”说着话,皇上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大,“朕去年有了一些银子,你欠的银子,张伯行欠的银子,汤斌欠的银子……朕都给还了。”

“皇上……”曹寅震惊地抬头,发现皇上笑容爽朗,目光释然,很是不能理解。

“说起来,这也是朕的疏忽。”皇上笑道,“你们都是实心办事的人,手头都不宽宥,朕明白着,要是一边搜刮民脂民膏一边欠着户部的银子,朕也容不下。可这凡事要分人。当然,其他人欠银子要还,朕欠银子也要还,朕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就带头乱了纲纪。”

曹寅那震惊别提了。

曹寅看一眼皇上对面专心堆积木的十九阿哥,第一反应:皇上要在十九阿哥面前好好表现。

这要是别人一定说“皇上圣明,皇上以身作则,万民表率……”,曹寅愧疚不安,两眼含泪:“皇上,人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钱财都是皇上的,哪还分什么户部内务府?都是奴才无能,要皇上走这一遭儿,奴才惭愧……”

潇洒小道士停下手里的积木拼图,奇怪地看他一眼。

皇上也指着他笑:“你可别装了,你看十九阿哥都看你笑话。”

曹寅:“……”曹寅掏出来手帕哭笑道:“奴才羞愧,在皇上和十九阿哥的面前哭哭笑笑的。”

“不用羞愧哦。”潇洒一眨眼,很不明白的样子,“想哭就哭哦,想笑就笑哦。”

“十九阿哥说得对。是奴才矫情。”曹寅顺着小孩子的思维答应着,果然十九阿哥小大人地点头,皇上也笑开了龙脸。

皇上接过来宫人送上来的一碗饺子汤,喂着十九阿哥一口一口地用着,口中慢慢地说着事情。

“江南一些官员,地方士绅,和洋人、日本人都有关系,朕看邸报,事事有证据、件件说事实。尤其扬州的几个盐商,赵东亮、吴涤涉案盐税四五年,去年才曝光,至今未受任何处罚。此案让天下人无从感受公平正义,使人对朝廷的信仰开始崩溃,肃清如此恶劣大案不够彻底、整治腐败和作风问题不够有力,老实做事办差的人怎么能没有意见?”

又说,“此案看起来是偶发事件,但却凸显了一种必然。整个江南盐场就像一个巨大的脓肿,已经长成了濒临破溃的怪物,今天这里溃烂一点挤出点脓液,明天那里又破溃一点流出点腥臭,于事无补,就是不可避免、必然要发生大案。朕担心啊,这种趋势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直到最终爆发大破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