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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死对头家的鱼缸里(98)

作者: 光与晨歌 阅读记录

盛窈懒得与她争辩,凝神屏息让灵力在体内运行,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下一道雷劫。

“我那么苦苦求你,让你念在同族的情分上放我一马,但你就是不肯。”乔绾的声音有些空洞,说话时飘向了盛窈身前,用非常兴奋地口吻道:“那么现在,我就给你看点好东西吧。”

一阵狂风袭来,掀起了漫天风沙。

铺满落叶的长街,在深秋时节的阳光下泛着层层金黄,那道光镀在了申城大学的烫金招牌上,显得字体格外苍劲有力。盛窈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她一人的脚步声。

她身穿红色旗袍,披着白色坎肩,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头,一步步走向空旷的申大校园。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红色的横幅,用正楷字写着——“沉痛哀悼宋槐序老师等十八名爱国烈士!英魂永垂不朽!”

她胸口突然一痛,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如同浪潮般翻涌而至,将她完全吞噬。她怎么能忘呢,又怎么会忘呢,第二世的费景行是怎么被折磨至死的。

她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头,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宋槐序临死前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模样,随即画面一转,她便置身于人潮汹涌的菜市口。

她像是一个没有被任何人看见的局外人,站在刑场上,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身着异国军装的侵略者背着黑黢黢的枪杆子,将奄奄一息的宋槐序拖上了刑场,绑在她面前的柱子上。

他年轻英俊的面容满是血污,衬衣被划破了,布满伤痕的胸膛已经结了痂,与衬衣的碎布黏在一处。有一只眼被利器划过,已经睁不开了,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淹根拔起,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血水顺着他的嘴角不停滴落,却还是在喃喃低语些什么,苍白的唇一张一合,盛窈看懂了。

他说:“山河破碎,国将不国,吾辈愿身先士卒......”

以血肉之躯,筑就太平盛世,江山永固,百姓安居。

他没说完,但盛窈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早已在心中接下了后半句。

记忆中,儒雅温润的归国青年教师带着一身不同于寻常世家子弟的墨香,坐在灯红酒绿的米高梅里稍显局促。

身边好友已经投入了交际之中怡然自得,他正襟危坐,生怕被旁边一身脂粉气的舞女碰到衣角。可那目光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紧紧锁在台上献唱的人身上。那人一身火红的旗袍,媚眼如丝,巧笑倩兮,用柔软的语调轻轻唱着歌。

“那是咱们这儿的红牌歌女,莺时。”坐在身侧的舞女笑着对他介绍。

宋槐序凝望着她,问道:“莺时?哪个莺时?”

“莺鸟的莺,时辰的时呀。”舞女笑答。

“莺时...莺时......”宋槐序口中念念有辞,声音很轻,被淹没在歌声里,他说:“莺时,槐序,都是人间好时节。”

“槐序,今日是你的生日,可有什么愿望?”光影筹措,舞女与世家少爷们勾肩搭背,其中一人笑吟吟地开口问道。

宋槐序抬起眼皮,悄无声息地往人群中最喧嚣的那一处看了一眼,那人身段柔软,眉眼带笑,换了身轻盈的舞裙端着酒杯正与人推杯换盏。也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目光险些交汇,宋槐序立刻紧张地低下了头,道:“没有。”

这一系列举动都被好友看在眼里,后者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叫来了米高梅的经理,冲着人耳语几句,经理恍然大悟,比了个了解的手势,随后离去了。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台上的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舞池正中央宋槐序一只手握着“莺时”纤细白皙的柔荑,紧张到掌心直冒汗,另一只手不知该放在何处,还是被对方一把握住轻轻扣在了纤细腰肢之上。

那细腰不盈一握,四目相对时,宋槐序满眼惊慌,只听见对方娇笑了一声,问道:“宋少爷的生日愿望,就只有这一条吗?”

“不,不是的,是逾明他乱说的。”宋槐序赶紧解释。

“噢——”“莺时”拖长了尾音,语气意味深长:“原是金少爷信口胡诌的呀,看来宋少爷是不想同我跳舞的。”

“没有!我想的!”宋槐序脱口而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便从自己身边逃离。

“莺时”抬起头看向他,头顶的流苏吊灯在她眼底里洒下一片星空,音乐奏响,她眉眼一弯,柔荑虚搭在他肩头,朝人靠近了一步,低语:“那好,那就跳一曲吧。”

那是时下最流行的舞曲——《Por una Cabeza》,听说翻译过来的中文叫《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