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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70)

作者: 临冬飘絮 阅读记录

“我只心悦你,悦你一人?谢宵你可信我?”她颓然无力的同他发誓。

他在她里衣里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才发现是她家传的那款昆仑暖玉。

她这般郑重其事唤他名字,他抬眸深沉似海,见惯了嗜血杀伐之后的征战之人,无意间竟然流露出震慑的杀意:“解释!阿妩,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欺瞒也好,诓骗也罢……”

只要她说,他便信!

快说她与太子的婚约,不过是戏耍他,就像过去许多次拿花言巧语哄骗他,只为得到宫外的话本玩物一样,谢宵心内隐隐期盼。

而她顾不得整理衣裳,纤纤玉手蒙上他的眼,她害怕对上他质问的眼神,人却安然乖巧的倚在他的怀里,“当初你为何要上战场,又为什么才回来?你不在,喝茶下棋品画便都没了兴致,父王病重,阿韧出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她早已哭成了泪人。

☆、第三十七章 郡主善妒

遇事才忽然发现她的雍容顺遂,不过是家世地位赋予她的特权,是父王,是阿韧,是谢宵拼劲全力呵护她,替她背负了所有。

谢宵离京不久,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便被人悄悄拔出,哪怕后来他遣去了最精锐的“赤青冥墨”,她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但她写予他的回信中未见异样,一如往常写些琐碎日常,俏皮话相思诗一句接着一句。

他在外也闻京中大变,听说身子向来强健的成王不知为何突遭重病不起,群医束手无策,只能舟车劳顿接回永宁城医治,而小世子成琢因在东市逞勇斗狠,生生打死了毅昌伯的公子,被毅昌伯一纸诉状告到了御前。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亲派殿前的神御军入王府捉拿,漠北与京畿相隔千里之遥,他得了消息时人已被押送刑部候审。

后来不知何故,京中隐隐传出陛下要削藩的消息……

水满则亏,月满则盈,姨母说谢家的男人向来凉薄又多疑……

谢崇这些年看起来纵情声色,不问朝政,却独独对他那把龙椅看得着实紧了些,西南沃野千里,成王府功高震主,陛下忌惮日久,此次不过是新仇旧恨一并发作,昭训皇后闭门不出,对外只说偶感风寒,便免了嫔妃们的每日行礼问安。

成王这次是中毒,而非什么沉疴重疾。

可能也是怕在那些稗官野史上,留下什么“狡兔死,走狗烹”的坏名声,谢崇表面对成王府大加安抚,每日太医往来不断,背地里动手安排却极为周密,环扣一环,背后更有高人推波助澜。

成琢虽骁勇好武,却并非什么逞勇斗狠的宵小,自然不会与毅昌伯那纨绔好色的儿子呈一时之快,狼狈为奸。

谢宵出征后,她便回了王府居住,每日于双亲前服侍汤药,未敢擅离,阿韧出事之后她也曾细细打探过,原是那纨绔强掳民女,阿韧他一时看不过才仗义出手,他自觉尚未用足三分力,却一脚将毅昌伯的纨绔儿子送上西天,这便惹来这棘手的官司。

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母妃性子恬静,不喜纷争,每日尽心竭力照顾父王,却也会在人后悄悄抹泪。

她与谢宵暗生情愫一事,似乎已被姨母发觉,他临行前留给她的暗卫,却也戛然失联,杳无音讯,成碧遍请京中名医,父王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而阿韧那里也已按照旨意会同三司开审,走投无路之下,成碧还是叩开了未央殿的宫门。

姨母指尖蔻丹艳若朱砂,正逗弄笼中的金丝雀,见她跪下只略略瞧了她一眼:“可想清楚了?”

那夜未央殿的寝宫里,烛火彻夜未息,姨母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凤座,两人促膝长谈,至于谈了些什么,连皇后陪嫁的董女官都被支了出来,旁人自然无从得知。

第二日从未央殿里出来的成碧,手上便沾了血,姨母极其大方的送给她二十死士,供她驱策。

不到傍晚就听说永宁城的东市出了命案,一家八口惨遭灭门,死得整整齐齐,阿韧被人算计,却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此案没了指认的人证,便成了一桩疑案。

后来那桩甚嚣尘上的世家杀人案,并渐渐没了动静,人们只知道成王遇见了一位再世华佗,身子恢复康健之后,与王妃依旧夫妻情深,而那位小世子则被打发到封地去历练,清河郡主还是那样趾高气昂,咄咄逼人。

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变,送去漠北的信一如往常,只是写信的却换了人~

谢宵得到的消息,却与成碧的南辕北辙,单单只那位再世华佗,成碧说是她三顾茅庐,不厌其烦的叨扰才请的高人出面,但旁人闲话传来却说是太子不忍见郡主为父忧心劳神,香销玉减,这才礼贤下士亲自出宫,去往医者暂居的京郊草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架子放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