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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坠落(15)+番外

为什么就没有忍住。明明和自己说好不会靠近的。

宋晚栀越想越难过,头也更低了。脚下步伐顾不得地加快,她觉得自己像被戳破伪装的小丑,在无声的哄笑里狼狈又踉跄地逃离舞台。

身后似乎缀上一束视线,像让人无所遁形的追光灯,迫着她更快离开。

江肆站在讲桌旁,眸子漆黑。

他半眯着眼,睨着那道几乎是微跛着小跑开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见。

提了一句女朋友的玩笑,吓得女孩脸都白了。逃走的速度大概是让她过来的几十倍,迫不及待且惊慌失措。

果然白纸一张,还莫名就只畏他如虎。

直觉挺敏锐,就是不懂规则。

譬如面对老虎狮子这类凶残的食肉动物,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转身落荒而逃——不设防的背脊只会激起它们的扑猎欲望,柔软脆弱的颈就更是像在引诱野兽扑上去咬住、再拖回洞里了。

之前勾起烟瘾的那点躁意没能压下,反而被浇了一勺火油似的,愈演愈烈。

江肆手插在兜里,扣着那只Zippo的锻纱火机,拨开,再甩合。反复几次,那点情绪终于在闷声里被碾作齑粉,藏进看不见的昏黑角落。

“五分钟后,”江肆转回,神色松散得看不穿情绪,也懒得抬眼,“三教楼下集合。各班带队,B区操场准备素拓。”

“……”

作者有话要说:江肆(黑翅膀犄角版):可爱,想……

江肆(白翅膀光环版):【一把捂住】不,你不想。

第6章 银河落了吗

B区操场。

最靠东边的围墙前坏了一盏路灯,于是天很黑,夜风没什么遮拦,吹得衣角猎猎。

宋晚栀坐在很高的篮球架下面,靠着凉冰冰的栏杆,她抱腿望着远处热闹地做着素拓活动的新生们,还有更远处黑漆漆的被篮球架割开的夜空,微微失神。

高中时候江肆很喜欢打篮球,玩得也很厉害,他不在篮球队,却总是篮球场上最受瞩目的那个。每次他要上场,总有女生逃了课也要去围观。

而那时候的宋晚栀是老师们眼里最文静听话的好学生代表,永远藏在那副黑框眼镜和厚重的书堆后,看起来甚至有点木讷。她没有他那样得天独厚的头脑和能力,S大对她来说意味着整整三年日复一日的枯燥苦读,不容半点耽搁和差错,所以她循规蹈矩,从不敢逃一节课。

很多次的下午最后一节课她听见窗外操场的哨声,听见那些加油助威,听见女生们兴奋地尖叫着江肆的名字——响起一浪就是一个漂亮的两分或三分,宋晚栀见过比赛里他跃空弹跳时绷得凌厉漂亮的手臂线条,也见过他落地后与队友们击掌时侧颜上扬起的桀骜又散漫的笑,全都像阳光一样,铺天盖地,耀眼得刺目地疼,但你还是忍不住盯着,舍不得不去望。

于是那时的下课铃声最叫人期盼,她一个人匆匆忙忙穿过淌着夕阳的走廊,只是总赶不及,就算到了操场幸运地还没结束,场边也早就围得里三圈外三圈,让她踮起脚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后来她就不去了。

她会拿着单词本跑到走廊上,在回眸的间隙里偷一眼窗外楼下的操场,模糊的少年在场上像风一样,他永远最耀眼最惹人注目,也永远最遥远,最触不可及。

她在梦里伸无数次手,也碰不到他衣角。

“…啪。”

耳边一声懒洋洋的响指拽回了宋晚栀的思绪。

抱着白裙双腿的女孩下意识地直身,从枕着的胳膊上抬起头。

江肆是从前面的中央足球场过来的。扶着篮球架的栏杆停住,他懒落着眸,和眼瞳纯净茫然的女孩对视两秒,才漫不经心开口:“你怎么总是在发呆。”

“……”

宋晚栀认认真真看了他好多秒,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她坐在篮球架下睡过去的梦。

她环抱着小腿的手指轻轻收紧:“我没有,”很苍白的反驳后,她低下头,“你过来干什么。”

还在脑海里挥之未去的那些画面交织着眼前的人,让她心情杂乱极了,没藏住的语气潮湿得像吸满了水的柔软海绵,轻碰一下都能滴出水来。

“想去参加素拓?”江肆没回答,只将目光往运动场里射灯明亮的热闹人群里一抛,“我看见你在盯着他们发呆。”

宋晚栀轻轻蹙眉。

她不想。她不喜欢任何和陌生人肢体接触的活动,也不喜欢会放大她腿伤的跑跳。

但她不敢再在这里坐下去了。

宋晚栀又望了一眼那些热闹的新生,不安地仰脸:“我可以过去吗?”

江肆哼出声轻淡的笑,他单手勾着篮球架,回身就拿眼神把她摁回去:“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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