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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坠落(60)+番外

江肆停下,没回头地对黑眼圈说:“这组是你的。”

黑眼圈瞄了一眼白长裙,沉默几秒露出一个古怪又恍然大悟的表情:“肆哥您客气了,您请,您请。”

“?”江肆撩回眼,似笑非笑的,“谁跟你客气,你的苦力还要我做?”

“哎?我还以为你打算亲自上场一展雄姿。”

“滚。”江肆笑骂。

黑眼圈回归工作岗位,江肆也没有在最后一组再做停留的意思。

他转过身,刚要走去对面,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江肆摸出手机随意扫了眼,身影就微微一顿。

一两秒后,他举起手机朝旁边“监工”的值班老师示意了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麻烦您照看一下。”

“没问题,去吧。”

江肆没走远,径直去了几米外的实验室门后。

通话接起。

“怎么这么久才接啊。”对面赫然是家里老太太慢悠悠的嗓门。

“在实验室,”江肆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您这个时间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老卢家那个考去你们学校的小姑娘的事情。”

“上回不是说好,等月底回家我当面跟您谈么。”江肆微皱起眉,却笑了,“这卢家的小姑娘是您流落在外的亲孙女吗,最后一周了您都等不及?”

老太太噎了下:“我打死你个口无遮拦的算了!”

江肆哑然失笑。

老太太借题发挥,气哼哼地又数落了他好几句后,才没好气地转回正题:“这次不是让你帮忙,是卢家你那个阿姨让我转达谢意给你。”

江肆正低着头倚在实验室门外,漫无目的地往玻璃里最靠门的那一组望。

听见这句他微微一停:“…谢我什么?”

“她说她家女儿给她打电话讲过了,小姑娘说你照顾她照顾得很好,我听了一遍,什么谦虚和善温柔体贴,全安你身上了——听得我怪担心,你说她是不是叫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东西,打着你的名号给骗了啊?”

江肆停了好几秒:“说我照顾得好?”他气笑地从墙前直起身,“什么小姑娘,这么会做梦?”

“哎,对的,这回我记着问名字了。”

“叫什么。”江肆冷淡着笑,随口问道。

“应该是叫宋,宋晚栀?”

“——”

江肆眼尾勾着的那点薄凉又散漫的笑,蓦地怔停在他脸上。

死寂过后。

他漆黑眸子下意识地撩起来,隔着面前玻璃,直直落进了实验室门内。

被光轻薄描过的女孩侧身站着,她扶着长发仰眸朝实验台中央,一边听又一边轻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几缕不听话的乌发垂下,勾过她眼角,侧颜安静又姣好。

像朵安静盛放着的栀子一样。

第22章 银河落了吗

“嗯?怎么说着说着突然没动静了?”老太太疑惑地咕哝了句,“阿肆?”

江肆黑眸微晃了下,散漫语气恢复如常:“我都二十多了,您还叫小名,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让他们喊也就算了,奶奶也不能喊啊?”老太太不满地提高声调,随即岔开话题,“卢家的这个小姑娘你拿着名字在学校里好好打听打听,不许不放在心上,知道吗?”

“不用打听,”江肆摸过袋里凉冰冰的那支钢笔,嘴角牵了下,“我认识。”

“嗯?”老太太一愣,“那她说你照顾过她也是真的?”

“我们系的,”江肆一顿,低了低声,“她腿上有点旧伤,我是帮过。”

“喔,对,她有腿伤,我早几年还回老家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老太太沉吟片刻,叹气,“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她亲爸很早就扔下他们母女俩跑了,一分钱都没留下,她妈后来再嫁,结果遇上个酒鬼赌徒,喝了酒输了钱就对她们又打又骂,老卢家里又没个能给她们娘俩出头的男丁,那两年总能看见她妈妈带伤回来……”

江肆听得眉皱起来,笑也散了。

刚取了一半的烟被他折在掌心,他望了眼门内,再侧过身嗓音更低了几分:“她腿伤就是她那个养父弄的?”

“咦,你怎么知道?”

“听说。”江肆含混带过。

“是,她妈身体不好,没什么手艺,就能帮人洗洗衣服,她们跟着她那个养父住。好像是有一晚啊,那畜生输了钱回家发酒疯,就把这小姑娘从二楼给扔下来了。”老太太拿方言骂了几句,“小姑娘那会儿好像才七八岁呢,长得又漂亮又白净,那时候还会跳舞呢,可惜啊……”

江肆无声地低着眼听。

实验室外走廊的灯灭下了,只剩玻璃门内透出来一截光斑,落在他肩头。那双低敛着的桃花眼埋在半明半昧的阴翳下,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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