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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重症患者(33)

这 不是他用手术刀划过的那些身体,不是他的病人,不是他脑海中那些冷冰冰的资料和基于专业知识上的理解。这具身体温软带着馨香,属于一个让他觉得很想拥有的 女人,他似乎能感觉得到皮肤底下血管里血液的流动,无数的血液流动着,奔腾着,是一条河,最终没入那个跳动激烈的地方。

屈衍仲顺着脉络一直抚摸到了宋笙的心口,他迷失了资料上的步骤,顺从着心意在这具身体上跋涉。手下按着的地方异常柔软,让人流连。屈衍仲听见了宋笙的低喘,他覆在她身上,将脸颊贴在柔软的地方安静的听了一会儿那里咚咚的心跳,然后吻上了颤巍的胭脂。

宋笙没发现自己掉了眼泪,这不是难受的,说不清为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溢出了泪水。身体很热,她被架在火上烤,火焰没有把她烧焦,只是那火苗一直在舔舐她的皮肤。汗水和泪水,大概出现的原因都是一样的。

她 变成了一艘小船,被海水紧紧包围,广袤的海水深得她没办法看见平静的海面下究竟有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风雨欲来。风浪渐起的时候,小船的帆被风鼓得呜呜作 响,船身木板都咯吱作响起来。风浪依然不疾不徐,缓缓的晃荡着怀中的小船,浪花不时将她送上浪头,又让她骤然落下来。

即使疼痛,也在这种细细密密的舔舐中被彻底平息,剩下的就是浪花轻拍船身的声音。大海终于不再平静,海水翻搅,一次次吻上颤抖的小船,洗刷着船身,汹涌的浪几乎要将船打翻,又在最后关头化作温柔的手拂过船身。

宋 笙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哭的更厉害了,只是那声音除了哭音还有点其他的意味,她都对自己能发出这种钩子似的声音感到诧异。她说不出话,只感觉将她持续推 进大浪中的男人罩在她上方,一直在用一只手替她擦眼泪。他同样没说什么,只是不时泄露出几声闷哼,略带沙哑的声音特别诱人。

他也会发出这种声音,他的动作也会变得这么急促莽撞,他将她抱得很紧,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让人迷醉。

她掉进了一个迷梦,梦中充斥身体的是陌生的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那个她渴望的人紧紧贴着她,用身体告诉她,他需要她。

他们都忘记了时间,秒钟分钟时钟的概念变得模糊不清,当惊涛骇浪停歇的时候,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或者是眼神相对,就能掀起另一场海中的风暴。

他们都被打碎煅化,最后融进了另一个身体,变得浑然一体,呼吸和声音里带着绵长的绮丽,比任何一首歌都要动听。

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用这具肉身皮囊在红尘中滚上那么一个来回呢?一定是因为,拥有身体才能将那个人融进怀中。

☆、第26章

屈衍仲被滴滴的闹铃吵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很明亮了。朦胧的光线透过窗帘的样子,给整个房间里都铺上了一层柔光。时间不算晚,才七点半,但是相比他以往习惯六点半起来,这个时间已经够晚了。

被闹钟吵醒对他来说,是件难得的事,而睡的这么熟这么沉连一个梦都没做,也是件难得的事。

他经常做了噩梦,半夜里一两点醒来,然后也睡不着了,就那么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躺着等到差不多改起来的时间,他习惯了在五六点钟的时候起身。一晚上真正睡着的就五六个小时,还总做些光怪陆离的噩梦。

现在这情况还算是好的,早些年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情况严重的时候就坐在床边坐一个晚上,只能借助药物强行睡着。

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总爱半夜十二点还不睡,但是二十九岁的屈衍仲生活无趣,晚上九点差不多就上了床睡觉。他睡着就和尸体一样,很多时候无声无息动也不动,睡前怎么样,睡醒了还是怎么样,手脚规规矩矩的。

这天的早上,对他来说注定不是一个和以往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平凡的早晨,因为难得的一觉醒来之后,他感觉自己胸前沉甸甸的压着什么。缓缓掀起被子一看,他看见了两只白皙的脚丫,一只踹在他的心口,一只蹭在他肚子上。

两只脚丫子不大不小,指甲莹润透着些粉色,连着细瘦的脚腕,昨晚上他还抓着着两只脚丫架着……及时刹住了思绪,屈衍仲将被子彻底掀开,将两只脚丫拿下来。再一看,脚丫子的主人还在睡的正香。

宋 笙的睡姿很是不羁,至少屈衍仲没见过比她还能折腾的,入睡前她累的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趴在他肩上抽泣,可怜兮兮的。他抱着她给她全身刷了一遍还 检查了下下面有没有受伤,最后把她好好的塞在被子里,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到了床上就睡得更熟了。可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横着睡的,两只脚在他身上,头睡在床沿 都是半悬着的,双手摆了个大大的一字。

被子被她拉开大半,露出肩头和半个浑圆,此时正随着她浅浅的呼吸起伏,上面还有他昨晚弄上的痕迹,很多。

看着,似乎要上点药。这么想着的同时,面无表情的屈衍仲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大概是尝了这事的味道,往常就算有这种感觉静心等等也就解决了,但现在却没办法消退,反倒是盯着睡得人事不知恣意自然的宋笙,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火堆里浇了油。

索性也不去管,轻手轻脚的把宋笙抱着移了个位置,让她好好的睡在枕头上。被这么抱着转了个位置,宋笙也没醒,迷迷糊糊的咂了两下嘴,脑袋就往旁边的屈衍仲身上钻,一会儿就蜷成了个进油锅的虾子状,头抵着屈衍仲的腰,人就已经全钻被子里去了。

屈衍仲下了床把被子往下拉,又给掉了个个,好歹把她大半身子给盖住了,又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他转身去跑步。可是等他跑完了步做了早餐八点多了宋笙还是一点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犹豫了下喊了几声,宋笙就缩了缩再次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屈 衍仲不喊她了,自己坐在窗子旁边看书,只是换了几本都看不下去。以往的周末时间他除了在家看书就是去孤儿院看看,或者开车随便去个什么地方发呆。但是宋笙 在这里,他也不想去外面,可待在家里他也看不下书,时不时就站起来去看看她醒没醒,竖着耳朵听动静,手里的书老半天没翻一页。

宋笙睡的天昏地暗,要让她这么睡下去起码能睡到中午去,毕竟昨晚上折腾的那么晚,又不是人人都是屈衍仲能不睡觉的。她也确实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睁开眼睛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身在何方,打了个呵欠想要翻身然后就僵住了。

腰疼,大腿肌肉疼,手臂疼,昨晚用力用多了,紧张过头绷着劲,今天就和昨天跑了几千米马拉松扔了几十个铅球铁饼似得。痛是痛,就是心里喜滋滋的和灌了十几斤蜂蜜一样。

她这边一有动静屈衍仲就听见了,干脆的放下书走了过来。

“醒了?”

听到他声音,宋笙就下意识的腰一软,耳边一片回放他昨晚上的各种沙哑喘息,顿时脸红了一片。那什么,昨晚上记忆犹新什么的羞涩简直不行了。那边喘边哭还紧紧抱着人家不放的是谁啊!那明明起了色心想主动结果被人睡的浑身酸痛的是谁啊!……是她。

宋 笙不说话,就缩在被子里露出双眼睛盯着他看,那眼睛水乎乎的,像两汪清澈的潭水,估计她这辈子小媳妇的一面就搁屈衍仲面前了。这位从幼儿园起就揍遍小男 生,敢徒手和歹徒抢刀子,南楼送她个女英雄的称号,现在就真和那遇见绕指柔的英雄一般,开始英雄气短,瞧着屈衍仲就唰的软了个干净。

见她看自己,屈衍仲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软的厉害,只是他脸上还是那样没个表情,看着有些寡淡。

他开口询问一句:“下面痛吗?”要是还痛的话他买了药可以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