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重生)(178)
陈宴清弯了弯唇,他只是淡定的交叠了双腿……
陈宴清真没做什么。
可他单单坐着盯着她的眼神,都叫姜棠无法直视,最后实在脸烫的紧,不管不顾的下了车。
这下陈宴清一时倒不敢追。
陈宴清把靠强的车帘挑开了些,任由风吹在脸上,耳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陈风在外头,她身边也留有暗卫。
陈宴清倒不怎么担心。
姜棠跳下马车的时候头是低着的,陈风叫夫人也没理,只捂着脸绕过他,转而里面便传来陈宴清的暗示,陈风只得走了两步跟过去。
三月傍晚,晚风沁寒。
等陈宴清下来已经是许久之后。
“人呢?”
陈风指了个方向,陈宴清勾了唇,抻了抻衣袖这才慢条斯理的走过去。
然后瞧见马车挡着的青砖墙角,梨花枝头落,飘了满地白,她抱着双膝蹲在地上,不过才小小一团。
她竖着妇人髻,簪璎珞耳边摇。
春衫薄,浅紫色淡冷,偏生小姑娘长的娇,眼睛水汪汪的好看。
再往下是一双绣鞋,裹着里头小巧玉足,方才他亲自给穿的,那时候人还很乖,软乎乎的坐在怀里,后来发现了他的坏心思,羞耻的跑了出来。
可哪怕跑,也胆小,只敢躲在他边上,安安静静等他寻。
听见他的声音,小姑娘抬头,扇动着眼睫带着恐慌瞟他一眼。
姜棠的一切都是他教的,有些事情他兴致来了,也会趁着夜色哄她去做,所以她不再是开始懵懂无知的姑娘,该懂的都懂,瞟那一眼怯生生慌乱乱的,是在确定他好了没有。
陈宴清走过去,朝她伸手,“糖糖,起来。”
姜棠仰头看着他,梨花落在肩头。
在外头,她怕他胡闹,刚一开始没大敢伸。
陈宴清本就宠她,今日她才伤心过一场,自然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声音轻的越发温和,和着三月的微风,和飘然的花瓣吹在耳边。
陈风守在不远处,挡着那边动静,身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无数马车仍在焦灼,身后却是微风晚霞,安静的尤为过分。
加之练武之人耳聪目明,陈风很清晰的听见一句——
“糖糖,手给我。”
陈风:“……”
他平地站着,一个趔趄。
后来扶着马车方才站稳,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夫人少遭变故,脑子不好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忽然发现,大人也病的不轻呢?这还是之前那个冷漠寡言,无甚情趣的大人吗?大人是坏掉了吗?
是吧是吧!
和陈风感觉不同,姜棠只觉心慢一拍。
等到她有所反应的时候,反正手已经在陈宴清手里了,他握着用力拽她,姜棠膝弯一疼,“唔……”
她捂着腿泪差点没出来。
这是蹲太久腿上血液不流畅,起的猛不知牵了那根筋脉,又疼又麻又酸,最后无力,要不是陈宴清护着,头一下就栽出去了。
“你说说你,蹲那么……”
姜棠眼睫无辜又可怜的看他,陈宴清说不下去了。
“没事,你靠着墙,我给你看看。”
陈宴清那舍得再训她,扶着让姜棠靠墙。
自己却撩袍,身子修长的三品大员,毫不犹豫的蹲在她腿边,姜棠看着下面的陈宴清,那一刻便似有梨花落在心头,轻轻荡起湖心的涟漪。
她体会到了曾经紫苏体会到的那种感觉。
一个让人心动的男人,不是他指点江山给你的无上荣耀。
而是他有惊才绝绝,却甘愿为你坠下凡尘,俯于膝下为你臣服。
她的恐慌和羞怯忽然没有了,唇角忍不住带了笑意。
但高兴过头总会出点意外,比如姜棠不知道陈宴清敲到她那个穴位,忽然一个抽筋,手扶上他的肩头。
陈宴清抬眸,姜棠理所当然与他对视,声音糯糯的,“不扶,会摔的。”
陈宴清眼瞳黑漆漆的,“嗯”了一声。
姜棠觉着好奇,陈宴清不喜和她在外亲近的,怕别人觉着他不威严,所以出门她总会带着一层规矩。
现在瞧着陈宴清听话,就像忽然得了什么玩具似的,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心忍不住跳的加快,瞧着也没有人嘛,便带着一种试探,像以前一样,把手捏上他的耳朵。
揪了揪,陈宴清没理,她又揪了揪,陈宴清一咳。
姜棠听的一慌,赶忙松了手。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自然也是唯美温情的——
漂亮的姑娘靠着青墙,歪头带笑,娇娇悄悄。
清冷的男子蹲在地上,给她按摩,温柔无限。
他们越幸福,就反衬的她多狼狈,沈媛不禁暗恨啊!
如今她一切都没了,名声没了,爱情没了。
父亲虽在气头,但对李坤家世满意,加上形势所逼,她难道真要和李坤消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