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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每次渡完魂都要给一只忠犬擦口水(40)

早上醒来的时候娘亲站在我床头问我,我为什么睡在她床上= =爹爹走进来说我想在这里睡就随我好了,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阿福在爹爹身后黑着脸= =

十一岁……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每年都会留信说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从此天涯两处各自珍重什么的。

十六岁的时候,我问娘:“今年你们什么时候走?”

娘说:“明天走。”

我点头表示理解。爹爹在一旁笑着问我这次想要多少页的信,我说:“爹有时间就去各个商铺看看不要把事都给我做自己偷懒。”

爹爹说他没听见我说了什么,然后笑着给我夹菜。我默默吃掉碗里的菜不再说什么。第二天爹爹娘亲走的时候我正在算账,管家阿福来告诉我他们走了。我点点头让人去把爹娘房间里的被子拿出来洗好晒好,我十五岁时爹爹回来的时候说,他们不过走了一个月连被子都有味道了。

这次,我等了一年,等到了十七岁生日,他们也没有回来……

生日那天晚上,管家阿福抹着眼泪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我吃掉了然后把这些年每次爹爹走时给我写的信都翻出来看,反复看了好几遍收藏好,这次我没哭。

一直到……几十年后,我八十岁,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时候,我让我的孩子孙子们用遍布各处的商铺传递一个消息:藤城晏府老太爷,晏长琴,行将就木。

我究竟在等待些什么或许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直到有人来报门外来了两个人要找我自称故交,那一刻我心中竟然出现了爹爹和娘亲已然有些模糊的样子。原来,我等的是这个。多年来我心中一直相信着,毫无理由的相信一件事。

那是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长得都很漂亮。一个温和带着笑,一个冷着脸。他们站在我床前看我不说话,我忽然就泪流满面。

那个温和微笑的姑娘忽然问我:“你不怕我们吗?”

我躺在床上,浑浊的眼看着他们,颤着身子轻声说:“我……爱你们……”

她愣了,笑着拉住了我的手。

我躺在床上一人一个拉着她们的手,枯干如树枝的手和柔嫩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我松开,颤抖的从胸前拿出一块木配饰,它还是和当年一样,只是红绳已经磨得发白了。

我让那个冷着脸的姑娘低头,抖着手想给她系在脖子上,打了好几次结都没结好,我已经老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了。

旁边温和微笑的姑娘沉默上前接过我手中的事,灵巧的打了个结。

我喘着气躺回床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沙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灯:“这个可保平安……你们,一路小心……”

一路小心,这句话多年以前我一直没有说,到老也耿耿于怀。看着头顶上画着水墨山水的帐子,我感觉此生再也没了遗憾。

即将远行的爹娘,一路小心。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爹娘是什么样子的,我只知道,我的爹爹和娘亲,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父母……但是不论如何,我爱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泪目了QAQ

我泪点真的超低的越来越低了= =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长乐视角

“长乐,我们该走了。”

“嗯。”我再次看了一眼写着晏府的牌匾,然后和站在一边用温柔微笑看着我的长琴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和长琴即将再次渡魂,以后就和这里毫无关系了。之前不论去到何处我都无有留恋不舍之感,我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感情,只要身边有长琴就可以。可是如今,我心中尽是离情……万般不舍。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里面还有我的孩子,那是我和长琴的亲人。

或许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了家这个字。我看着那个孩子在我的腹中成长出生,然后一地那点长大、拔高,好像一转眼就长得和我一般高了,像棵生机勃勃的小树。好像昨天他还因为我抱着他哭的哇哇哇哇的,今天就是一个喜欢板着脸的小大人了。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为他做,什么都没来得及教他。我还在为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近这个孩子而苦恼,他就已经不是个要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小孩子了。渡魂这么多次,唯有这次我觉得时间就如流水,逝去匆匆,追之莫及。

“今后的路,就由那个孩子自己来走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长乐,你要相信他已经成长到可以保护自己了。早在他出生之前我就为他找好了心性纯良的阿福,伴着他一同长大,如今我们不得已离开了,他身边有阿福在,我也能稍稍安心……唉,如今这一去就是陌路人了。”

“长琴,会好好的……两个都是。”

“我们捧在手中长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未来。那接下来的路,长乐可愿与我一道走下去。”长琴向我伸出了修长的手。

我紧紧攥住他的手,“自是同去。”长琴,不管我们生命中走过多少举足轻重的人,我都会和你一起走到尽头,不论尽头是死亡也好是伤痛也好,我都不惧。

因为想要陪伴着孩子多一些时间,所以到快要渡魂之期,我和长琴才动身离开晏府寻找渡魂之人。也正因如此我们的时间变得紧迫,偏偏这次许久都未曾找到适合渡魂的人,我的心中越来越焦急。只是长琴从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我知道长琴不想让我更加担心,所以我也只能尽量表现的不那么焦虑。

这日,我和长琴路过一个茶寮,刚好遇上了大雨,便在其间休息。茶寮很小,只有三张桌子,一张坐着我和长琴,一张坐着几个脚夫,另外一张则坐着一家四口。一对二十多岁的夫妻还有一对男孩,大的孩子看起来五六岁,小的看起来三四岁。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许久未见的那个孩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对夫妻看起来并不好,眉间都是焦虑。那个小一点的男孩子拉了一下他哥哥的袖子,小声说自己饿了。但是那看起来是他母亲的女人听到这话,狠狠的一拍桌子就开始骂骂咧咧,不外乎都是他们这两个没用的拖油瓶,所以他们的日子才会过得这么糟糕。那女人的夫君听到女人骂孩子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那小点的孩子瘪着嘴快哭出来一直往哥哥背后钻的样子,我不由得冷了眼神。以前就算我看到这些事都是从来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如今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做过母亲,所以一下子就觉得那个因为自己的心情责骂孩子的女人,很是不喜。

忽然长琴把手盖在我的手上,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对我说:“那对兄弟,可以。”

那两个小男孩都可以渡魂?我眼睛一亮,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让长琴好好的活下去更加重要的事。任何人哪怕是我自己都没有长琴重要,他是我爱逾生命之人。

等到雨停了,那一家四口就离开了。听到两个大人之间的几句交谈,他们应该是去投奔亲戚,也就是那个女人的父亲。所有的行李只有那个女人身上的一个小包袱,四个人中,女人的穿着是最好的,男人次之,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有多多少少的破损,那布料也是便宜的那种。

一会儿后,我和长琴对视一眼也起身了,朝着那一家四口离开的山道追过去。刚走出不远又下起了雨,怕跟丢了那家人又要找其他渡魂之人,我和长琴都加快了脚步。山路难行,还有碎石和泥浆顺着黄色光秃的山脊流下来。转过一个弯道,我们就看到了在前面的一家人。

忽然,我们脚下一个震动,这一整片山体都向下滑去。我一惊,第一时间就想去拉长琴。余光看见那一家四口也处于山体滑坡的地方,如今也被下滑的泥土往下带。我抓住了长琴,但是很快就被让人措手不及的再一次滑坡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