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和王爷互穿了(178)
容妈妈的意思,似乎不是在告诫她天家儿媳难做,而是在强调楚氏这户人家本身,仅仅看到她与二位楚氏王爷有所往来,就已如此警惕。
“容阿婆说哪里话,阿音与二位王爷,不过是朋友而已。如今我身世大事未定,谈及婚嫁尚早。”
“是,老奴僭越了。”
沈婳音盯着容妈妈的神情问:“楚氏……有何不妥吗?”
“这……哎呦,姐儿!”
容妈妈眼见着沈婳音身子一晃,连忙伸手扶住。
“姐儿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
音姐儿再一抬眼,那眸间的澄澈仿佛瞬间凝冻,隐隐透出一抹刀刃般的锋利,夏日里激得容妈妈冷不丁一个寒颤,本能地松开了她。
“天气太闷,有些头晕,没事的。”“沈婳音”主动解释。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容妈妈,见她手上既没拿衣裳,也不像是在等小丫头拿衣裳过来的样子,推测老少二人方才只是在叙旧,并未谈及正题。
沈婳音和楚欢为防突然互穿,习惯了共事时先与对方说清计划,现在楚欢穿到沈婳音体内,早有心理准备,学着沈婳音的语气,放软了声音道:“今日阿音前来,是想向容阿婆借一身衣裳,借一套妆容,借一式发髻,可否?”
婚嫁云云,本就交浅言深,容妈妈想说的话已然说完,便揭过不提,热情地吩咐小丫头们按要求去选衣裳来。
暮色四起,大街两侧星星灯火,将洛京的繁华富庶点缀无遗。
“殿下,确定是这家吗?”“楚欢”骑在马上,凑近马车车窗问道。
真正的楚欢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露出小女郎的姣好面庞,只那一双眼睛透着锐利的冷意,与外在的清甜形貌不大相称。
峦平街的金花酒肆,二楼檐下挂着一串四只大红灯笼,每一只灯笼都用金线勾出“福禄寿”的纹样,错不了,正是刺杀案发当日婳珠所在的那家。
像婳珠这般的内宅女郎,在外做事自以为滴水不漏,在昭王府的探子眼中却漏洞百出,只稍微一查便将她做下的手脚摸得透彻。
今日,正是将计就计的最佳时机。
按婳珠原先的设计,她不敢在镇北侯府附近安插眼线,只雇了人在渡兰药肆门口日日守着,吩咐他们看到面纱遮脸的女子要格外留意,又叮嘱了几项其他特征,足够锁定沈婳音这个人,再想法子把沈婳音诓到酒肆去。
倘若沈婳音只是个寻常闺阁女郎,此计或许难以施行,但沈婳音是个医女,只说酒肆老板娘想请阿音大夫亲自诊治,便足以将人诓走。
至于正戏,就要看金花酒肆的庞娘子上不上心了。
楚欢道:“带谢鸣和赵宁过来,原是为你保驾护航,如今你我身体互换,倒用不上他二人了,本王亲自替我们阿音瓮中捉蹩。”
沈婳音微微一笑,“候了这许多日,我这条大鱼迟迟不上钩,想必金花酒肆早已不耐烦了,今日便送他们一份大礼。一切有劳殿下。”
省去从渡兰药肆拦人一节,直接把自己送进酒肆,岂不方便?眼见大鱼自投罗网,收钱办事的只怕乐得找不着北。
“那我去了?”
楚欢准备下马车,沈婳音却将他拦住,示意月麟从包袱里将东西取出来。
楚欢一瞧,是一副面纱和……谢大嫂绣的那条汗巾子。
面纱自然是为了遮面,那汗巾子是做什么的?
沈婳音一笑,“正巧听家中老太太提起,母亲那个年代的女子流行在腰间系一条汗巾子装点,尤以楠州的绣花汗巾子为美。”
楚欢无奈,按照沈婳音的要求打扮完毕,这才下了马车,在月麟和红药的陪同下走进金花酒肆,身姿英挺,底盘沉稳。
就在纤细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酒肆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望向“楚欢”的方向。
沈婳音瞧见,人间烟火中,他一双漆黑的眼瞳映着光,仿佛也映出了灯火的温度。
进出的客人太多,没看清他半透轻纱下的唇角是否勾起,但柔软的笑意漾在他的眸中,是清浅的欢喜。
只停留了一息,楚欢收回视线,女郎的身影消失在了热闹的酒肆门口。
很多时候,沈婳音都觉得恍惚。楚怀清真的杀过人吗,真的是驰骋过疆场的大将吗?
的确,他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寒冽的眼神撞进沈婳音毫无防备的眸中,就把她吓着了。
可是后来她所见过的楚怀清,即便比常人的气息更加冷冽,她却总能从那冷冽里觉出滚烫的温暖,乃至……柔和。
他其实,是多么温柔热烈的一个人啊。
片刻后,确认四下无人注意,谢鸣握着刀柄装作路人也走进了金花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