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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183)

贺兰霆认为自己给了崔樱不少关注,她在他身边早已不是什么普通的侍寝女子,他一个公私分明的太子,为了见她放下了手中事务,就证明多少有些看重她。

那她呢,玩弄到他头上来了。

她喜欢玩,他就陪她玩,结果稍稍一吓唬就怪责起他对她太坏太狠心,所以是谁在恶人先告状。

崔樱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回过神来,贺兰霆果然是在计较她今天故意失约的事。

她道:“不,殿下既然收到我去的信,为何连个话也不回我,我虽提了后日相见,可殿下迟迟不给个准信,也不提是哪个时辰过去……我虽也有问题,可错不在我,都,都怪你。”

贺兰霆掂了掂彼此交握的手掌,诧异地抬眼睨着她,“呵,孤的错?”除了皇后圣人,再没人能说太子有错,即使他们,也在贺兰霆成年之后不曾直白的这么指责。

多是好言相劝,不像崔樱,无知者无畏。

“你,你真要把时日都浪费在审讯我上面?”

事态不妙,崔樱见好就收,双目欲说还休地凝望着贺兰霆。

他腰上衣角被崔樱紧紧抓住,裙摆下一只鞋履被突然蹬掉,贺兰霆若有所觉地低眸向下看,那只套着雪白罗袜的足一轻一重的蹭着他。

他身上腰带被人解开。

崔樱凑近,额头贴到他怀中,柔声引诱,“别说那些了,带我换个地方吧,大人。这里好黑好冷。”

贺兰霆心中明白崔樱是故意转移话题,不想他再计较她失约的事,更担心他会粗鲁地惩罚她,于是提前摆正自己的姿态,乖顺而刻意地蛊惑他。

他都明白,但在这一刻,他只想叫崔樱什么叫自食恶果,物尽其用。

“换哪。这里正好。”

贺兰霆又把她重新抵到墙上,抬起一条腿,深深地盯着她,向上一顶,“本官会让你热起来。”

崔樱隔了多个时辰出来,腿脚都是软的。

在此之前,最后一回,她瘫卧在坠落的衣裳上平缓气息,贺兰霆则站在她身旁整理袖口,做完了那种事情,他明显有种炜如神朗的光彩。

他话音也软和不少,不是之前跟她怄气冷硬的姿态,“崔珣把那些礼都带回去给你了?”

崔樱还一时还不能从那事的韵味中挣脱出来,回应都慢了不少,低沉缓慢地吟了一声,惹得贺兰霆神色微顿,朝她看来。

她如醉酒般娇丽的面容一下勾住了他的目光,纵然戒律房里蜡烛燃尽,只剩灯盏,她还是白得像羊脂玉一样,温软生香。

这一刻贺兰霆仿佛意识到,崔樱来这世上,就是按照他的心意长的。

哪怕她跛了,也有一种残缺的美,无人欣赏她,只有他能领略体会,这种感觉足够让人上瘾,不可自拔。

发现贺兰霆在摸自己的脸,指腹摩挲她的嘴皮,崔樱下意识地以为他们还在韵事中亲昵,于是轻轻咬住他的手,雾黑温润的眼眸偏头静静地望着贺兰霆,试探地舔了下他手上的扳指。

“阿奴。”

贺兰霆眼神暗沉地问:“你阿兄有没有把孤给的好东西都带回给你。”

好东西……崔樱玉臂勾住贺兰霆的脖子,慢慢清醒,声音里透着一丝懒洋的道:“有,阿兄都给我了。阿玥很不高兴,跟父亲告状,问同样是妹妹,为何阿兄偏心我,事事好处只想着我。”

崔珣是光明正大地让人把箱子抬去崔樱院子的,打开后下人们都看见里面装的什么,下人背地里闲聊几句,被听到传到崔玥耳朵里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崔樱没想到崔玥会因此看不顺眼,而找上崔崛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后来崔珣被叫了过去,不知跟崔崛在书房里谈了什么,看在同为崔家子孙的面子上,派人去外面买了些胭脂水粉送过去。

名以上是安慰崔玥,实际上也还是崔珣瞧不上她,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敷衍彼此之间微薄的兄妹情分。

崔樱这是第一次在情事之后跟贺兰霆诉家常,她还以为贺兰霆会不耐烦听,结果贺兰霆把她从地上连着衣裳都抱了起来,从刚才转动的门后进去。

半刻钟后,崔樱恍惚地看着坐在一旁为她套上鞋履的贺兰霆,心里还残存着微微的震荡。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帮她亲手穿的,之前怎么一件件脱的,现在就一件件的套回去,就连罗袜也是。

他这个做派,简直不太像一个太子,也不像平日里经常袖手旁观态度漠然的他。

他能盛气凌人斤斤计较,也能不拘小节随性洒脱。

有时崔樱的心,就是在他这样出其不意的举动之中逐渐迷失的,贺兰霆猜不透她了,她又何尝不是看不透他呢。

给她不经意的温柔,给她区别于其他人的待遇,给她心里有她的错觉,崔樱不信,身为储君,贺兰霆还曾这样伺候过她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