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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218)

然而顾行之没给他瞄的机会,伏缙低头问:“那还要约崔娘子吗。”

顾行之喉头鼓动,话语在唇舌间转了转,压抑着怒火道:“再等等,等这件事查清了。”

他现在想见崔樱的心思全部消失了。

有人背地里写了告密信给他,提到崔樱跟其他男子有染,有人亲眼所见,怕是连清白之身都不是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故意污蔑,顾行之暂时都没了情情爱爱的心思,他要先将幕后之人找出来,不然被陡然告知这件事的他,就如同吞了只苍蝇般,今后都难以下咽。

顾行之虽没了官职,自己的势力还是有的,顾府的人也有供他差遣,想要查到幕后的人,除非对方手段通天,否则没有难度。

更何况对方还是整日待在后宅还未出阁的未婚女郎,当得知是崔玥的手笔时,顾行之惊讶,又不惊讶。

珍儿的确小心,没亲自往顾府跑一趟,而是托了她在外头跑船做事的兄弟去送的。

想着兄弟过几日就要去跑船了,不会留在京畿,那样就查不到她跟崔玥头上。

可到底是没经过事,年纪小手段浅薄,不懂顾行之在这件事上的雷霆速度,不出三日珍儿的兄弟就被抓走了。

彼时珍儿那头也还不曾听到风声,崔玥在屋里头,等了几天,发现崔樱那头还是风平浪静的,逐渐耐不住性子了。

“你那兄弟当真靠谱,把信送过去了?”

崔玥走来走去,得到珍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后,不悦地道:“那顾兄兄怎么还没上门找她讨个说法,顾家人连来退亲的影子都没有。”

她嫌弃地瞪眼,“你兄弟常年跑船做苦力,也没个见识,他到底找没找见顾府,别是送错地方了,到时给我闯祸,我可不会管的!”

珍儿早猜到真正出了什么事,崔玥肯定不会管她,纵使不满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讨好道:“女郎放心就是,哪怕奴婢兄弟不知道在哪,问几句让人指个路也能找到地方。再说也是亲口传话,事是办好了的,顾家人没来,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手里没递出去什么证据跟把柄?”

崔玥上下打量她,“你考虑得还挺周全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聪明的。”

可她好话还没说完,照骂了句,“蠢货,怎么着证据,找谁的?太子?肯定是崔樱那个贱人不守妇道先勾引他的,殿下那么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会看得上她。”

“贱人,不检点,她也不看看她配得上太子。”

崔玥快气疯了,似乎辱骂还不够,看到什么不顺眼的都扫落在地。

珍儿胆颤惊心地跪在地上不敢动。

二娘子一直喜欢仰慕着太子,但太子哪怕到了府上,对谁都冷淡疏离,不可高攀的模样拒人于千里。

就是这样,二娘子还做着想当太子妃的梦,从张家贵女的婢女那得知大娘子与太子有染后,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向来被瞧不起的大娘子玷污了二娘子的心上人,二娘子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珍儿越来越觉得往后的日子要不太平了。

崔玥不是第一次告诉他,崔樱有问题了。

顾行之第一回 可以当做崔玥是在给崔樱泼脏水,但第二回,崔玥信上说的,崔樱好几次跟人私会的行迹有板有眼,顾行之即便心里不愿承认,但还是起了疑心。

他对崔樱从他私宅里逃出去,藏身在什么地方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崔樱后来出事,让他说服自己不要再去计较了,于是为她开脱找了理由。

事到如今,她的亲妹妹崔玥写信告密,让顾行之卡在喉咙里的那根刺又冒出头了。

他已经信了一半,崔樱的身后一定有个人在帮她,至于是谁,那定然要见到崔玥才能问清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问那个人真正身份。

在山雨欲来之前,暗潮涌动,一切皆如往昔。

落缤端着果肉,站在桌案旁,时不时喂崔樱尝一瓣。

眼睛则盯着崔樱手里的玉料,跟她汇报道:“二娘子身边的珍儿近来有事没事都会来女郎院里转一圈,还跟下面等级不如她的婢女交好,前天我还看她跟朱墨说话了,一副要跟朱墨拜姐妹的样子,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崔樱佝着一把细腰,专注地握笔在颜色纯净漂亮的玉料上勾勒线条。

落缤本想再喂她吃一颗果肉,看到她越来越慢越来越稳的手,话也不说了,然而崔樱自己开了口,轻声问:“朱墨呢,她难道没和你说什么?”

落缤回神,“说是聊了些半杆子打不着的家常话,一时还不清楚,不过老想着跟她拉好关系。”

崔樱直起身,手放在略微发酸的位置,“还不清楚就算了,先看看她想做什么吧,也许当真是为了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