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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260)

她奢望但没有十成把握,觉得贺兰霆会不追究怪罪她,可没想到他还是放过了她。

樊懿月不安定的心,到今日看到崔樱在贺兰霆的示意下服软的姿态,才真正平缓安定下来。

只要崔樱对贺兰霆来说不那么重要,那她在贺兰霆那的罪名就不会太大。

她再表示出很有诚意地认错,这件事差不多就能糊弄过去了。

“曦神说得对,崔娘子对我还有哪里不满,只管说,我趁今日都给你赔个不是。要不,我先自罚三杯,崔娘子想好了再提。”

樊懿月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崔樱记得她身体不是很好,她还故意喝得很快,直到咳得泪花都出来,大概是想引起身旁的贺兰霆的怜惜,一副惨兮兮娇怜的模样。

樊懿月:“崔娘子满意了吗。”

崔樱装作没有看见她无助地瞥向贺兰霆,向他求救的眼神。

但樊懿月实在会装模作戏,不等崔樱回话,哀叹一声,“看来我今日是不得善了,也罢,怪我自作自受。”

她继续倒酒,那架势仿佛要对崔樱以死谢罪,演绎出了几分被逼迫的味道。

崔樱要是不喊停,她就能不顾自身孱弱的身体一直喝一直喝,倒衬的崔樱才是那个恶人。

“够了。”

在樊懿月连酒壶都拿不住,脸色很难看,好像因为喝多了很难受身形摇摇欲坠倒向贺兰霆怀里时,沉默旁观已久的贺兰霆扶住了她的背。

他问崔樱,“气出了么。”

崔樱空洞的心不断泛起涟漪,她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又觉得说出来没什么用,还费心费力。

而之后樊懿月倒在贺兰霆怀里,这刺眼的一幕让她禁不住深吸一口凉气,不仅胸口处传来一股隐隐的钝痛,连喉头也哽着了,咽不过来。

“出了。”

她颦眉忍了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得出来,还轻言细语道:“这事就算了,樊娘子别为难了,你也别为难了。”

贺兰霆的目光从她那,挪到了樊懿月身上,“你怎么样。”

樊懿月像是真的不胜酒力,紧抓着贺兰霆的袖子。

二人说了几句话,另一端的崔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嫉妒在心房四处钻洞,而崔樱只能拼命压抑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她试着退让,让自己不要在意,反复劝慰,才逐渐觉得好过些。

等那阵激荡的心绪缓冲过去,手指骨都攥红了一片,她才问:“我可以走了吗。”

崔樱一手扶着头,揉了揉穴位,道:“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大概是风吹的,外面太凉了,我想回家了。”

不止头疼,她没喝酒,却觉得内心在烧灼,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好好的,都在疼。

有人在把她浑身上下的骨头一点一点捏碎地疼,她示弱了。

可贺兰霆说:“孤让人为你准备了药膳,用过再走。”

崔樱:“我吃不下。”

贺兰霆固执道:“一盅汤而已。”

崔樱不得不再多留一会,而贺兰霆开始命令守在附近的侍人,将喝晕过去的樊懿月送回房里歇息。

为此,他对崔樱多余地补充了一句,“等她酒醒,孤会派人送她回去。”

崔樱因为身上不舒服,此时无论贺兰霆说什么,她都胡乱应付地点着头。

她一心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她从未觉得这个地方让她感到如此难受,仿佛体内的疼痛都是因为待在这造成的。

等药膳送上来时,贺兰霆还命令她坐到他身边来,崔樱四肢无形中像被线牵着,僵硬地靠近贺兰霆。

在她低头喝着药汤时,贺兰霆虽然没说话,却还替她布了几筷菜,让崔樱一同吃下。

崔樱是真的毫无胃口,也是真的觉得吃不下了,但贺兰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他给她夹得吃的,崔樱都默默咽进喉咙里。

她忘了当时是不是都吞进了腹中,只知道一得到贺兰霆的应允,便迫不及待离开那个宛如梦魇的露台。

在她背后,贺兰霆的目光一直都在沉默地注视着她。

而崔樱一走,那里的气氛就像一处肃立而寂静的深渊,让周围的侍人提心吊胆。

回去路上,崔樱让人停车,她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扶着墙将刚才那些吃的全吐了出来。

胃里的不适还在向她抗议作乱,直至几乎吐无可吐,她才抬起那张白的虚幻的脸,旁边的落缤为她心惊胆战,被她的反应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第一次害怕的道:“女郎,去医馆好不好,我们,我们找大夫看看。”

她很怕崔樱身体方面出了事,眼泪都吓了出来。

崔樱抓着她的手臂,虚弱道:“我没事,用不着太担心,走吧。”

她只是吃了那些东西不舒服,从太子府一直忍着,现在忍不住了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