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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351)

谁想让自己一生过得一塌糊涂,做错事就去改正,趁还有机会就别浪费,人生是求不得圆满,是没法叫自己事事都顺心。

可日子还要过,同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日久见人心,贺兰霆这段时日里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

她给过顾行之机会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她以前也有不对,学不会反抗学不会说不喜欢,学不会只以自己意愿为主,那也是因为没有人愿意跟她磨合。

这世上谁会一心一意,无缘无故将就谁,都是自己与自己和解才走出困境。

她还想着,这么久了,彼此间确实没有睡一起过,那今夜在祖父兄长事情的发酵、推动下,二人平平常常睡一觉,就相当于说开了,是一个进展,结果却超出她的幻想。

崔樱略略感到赧然失望,她又不是不害羞、不难为情,这嫁了人确实是跟做闺阁中的女郎不大一样,她的身份套了个“妻”的正式名号,要是做些出格的举动,就显得不规矩不正经。

可在贺兰霆面前就不同了,只有在他跟前,私下里她崔樱就还是那个崔樱,跟贺兰霆就是纯粹的男子与女子。

“都是头一回做夫妻。”

“你是第二回 。”

贺兰霆飞快抢话,语气着重压在“第二回 ”上,眼珠乌黑发亮,俊朗面目没那么可恶,就是高抬的下颔与鼓动的喉结,显得颐指气使。

崔樱方才是口误,不过她跟顾行之昏后的日子,当真与跟贺兰霆在一块不一样,她那时跟顾行之都算不上真正的夫妻,貌合神离。

现在她做得了府邸的主,甚至贺兰霆穿什么衣物,吃什么饭菜,能不能用上一口好茶,都得受她管。

这个管不是亲手伺候,是指一种指示、安排。

她听贺兰霆的话音,就能察觉到他跟她一样,态度不约而同地在向彼此靠拢低头。

她“喔”了一声,与贺兰霆四目相对,面庞秾丽艳情,柔柔道:“反正就这样吧,你都听完了,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贺兰霆最会装模作样,他富含深意地将崔樱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每一刻停顿都叫人心弦绷紧了,“孤、不、知、道。”

“你不是最会?”他话音刚落,接着拐了个弯,“还请太子妃,赐教。”

他这时候倒像很硬气的那种迂腐书生,可那双眼睛深处犹如多了两道焰火在跳动,他抿着唇,眼神挑衅,气势悍然,双手背在身后。

他望着崔樱,就如在无声地在嚣张地说“孤就站在这,分毫不动,看你怎么撩拨,你试试”。

崔樱怦然心跳加速。

她咬唇,试试就试试,她也是有备而来的。

她做了之前被贺兰霆阻止没完成的事,秋燥是不会出多少汗的,但白日里有些闷,贺兰霆走动得多当然有汗意。

但天黑了,他本身更注意整洁,出汗不多,衣物也有熏淡淡的叶子香,清爽好闻。

崔樱踮脚在他脖颈处像只温柔的猫嗅了嗅,故意嫌弃道:“一股汗臭味。”

贺兰霆张了张嘴,突地发不出声,拧眉肃容,眸色一点一点深谙,嘴唇抿紧,感受到一只牙尖嘴利的“猫”咬住了他的耳朵。

紧接着,他尝到了崔樱给予他痛并快乐的折磨。

庭院里刚才还守着房门的侍卫们自发离远了些守着,就连侍女过来禀告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太子去沐浴都将其拦下了。

“太子在行正事,回去跟伙房那头说,太子妃在太子这,让他们过会将热水备足了。现在不用,待会就不一定了。”

这夜不管对崔樱还是对贺兰霆,都属于久逢甘露,他们躺在一张榻上,崔樱侧身偎依在他怀里,枕着贺兰霆肩膀,“你说我阿兄在灵州的事还要办多久。”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交流话题,尤其是在彼此温存之后,浮动的温情稍不注意就会被打破。

但意料之外的,贺兰霆转过侧脸与崔樱对视,枕头下被压住的是那只被对方一嘴“折磨”过的耳朵,贺兰霆悄悄摸过,有牙印了,还出血了。

崔樱对他的赐教,明日足以让所有人知道他跟她发生了什么。

“崔珣有大用,他在灵州比在京畿好。”盯着崔樱的眼睛,贺兰霆还是补了句,“他挺过这一回,对崔家有用的。”

崔樱目光扫过他的脖子、肩头,都是她种的痕迹,有个牙印跟他耳朵一样深,这是她头一次在贺兰霆身上盖章,她懂了他为什么在这上面总对她毫不留情。

她如今也体会到了这种宣誓主权的滋味,“我只是问问,不是要请你将他调回来,你可不要误会我。”

贺兰霆手臂一轻,崔樱抬起半身,手指点着她留下的印子,本是慵懒迷人的模样,忽然在他忍不住出声时,更快地惊醒般“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