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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95)

俨然在崔珣眼中,他妹妹现在还不是这样的人。

崔珣与崔樱交头接耳,竟当着贺兰妙容的面说起悄悄话,而贺兰霆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目光与贺兰妙容对上。

“阿兄,还要打马吊吗。”贺兰妙容眼中满是兴味,目光从她皇兄那转移到崔家兄妹身上,“大娘子会不会?一起来吧,刚才只顾得上与夫子叙旧,竟忘了叫你们来是做什么了。”

崔樱当然也会,时下除了涉及体力的活动她没参与过,崔珣只要在家都会带着她一起玩,她牌技也是相当不错。

可是,她怕再坐回去,贺兰霆又要戏弄她,倒是动静一大,崔珣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贺兰霆意有所指的盯着崔樱,“孤以为有人怕了。”

贺兰妙容:“皇兄说什么呢,还没开始,怎知谁输谁赢。”

崔珣也早忘了这回事,他询问崔樱的意思,“阿樱,想不想打,不想我就派人去请重临过来替你。”

“就是夫子路上遇到的生死之交?”

崔珣:“是他。”

贺兰霆直视躲在崔珣身边自以为有了个避风港的崔樱,还钦点了她的名,“就让你阿妹留下,你可以换人。她是女郎,妙容亦是公主。”

他叫崔家兄妹上车时倒没想过避嫌,现在轮到要换人,却提起这个来了。

崔樱心里别扭,却还是不肯看向贺兰霆,只对着崔珣跟贺兰妙容道:“打是能打,不过我牌技不佳,我阿兄知道的。”

贺兰妙容安抚她,“不怕,我也不经常玩,这样,你输的就算我的,尽管玩。”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崔樱不得不陪他们玩几局,为了结束时好分胜负,贺兰妙容还叫了两个宫廷里的侍人坐在外面用笔墨记下。

按照顺序,以贺兰霆为尊,则由他先开始说出筹码。

可他并没有马上道出,反而让贺兰妙容先说。“这局我压一本名师徐冬翰的亲笔典籍,如今在宫外他的墨宝已经估价到这个数了。”贺兰妙容摊开五指冲他们比划,指的是真金白银。

崔珣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也不扫面子,“我有一支玉箫,是前朝乐府名师遗物,羊脂白玉,音质绝佳,是我收藏之一,看上的尽管赢去。”

三人同时看向崔樱,“你出什么。”贺兰霆一开腔,她便感到紧张,“我出一张出自孛太山的砚台。”

贺兰妙容有些失望,“看来这局抵押的筹码都是些文雅之物了。”前面还好,崔樱的砚台跟他们一比就显得平平无奇。

她解释道:“也,也很贵重难寻的,千万种寻得其中一块,磨出来的墨汁成色极好……”

贺兰霆:“再换一个。每人的筹码须得其中一人感兴趣,且同类不可重复。”

崔珣要帮她说话,笑嘻嘻道:“那我要。”

贺兰霆眼神冷厉,“不可偏帮。”

贺兰妙容也跟着劝说:“大娘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我对大娘子头上的珠花有兴趣,不如换成它吧,这样,你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首饰,我也可以拿它出来当做筹码。”

崔樱摇头,“我还有一副画像。”

贺兰霆:“你的画像?”

“不。”她从他威势浓浓的眼神中躲开,避免目光交汇,和贺兰妙容解释,“也是出自前朝名士之手,画的凤凰携春侍女图,画工精湛,有些技巧失传已久。”

贺兰妙容:“这样一笔,倒显得我的是最普通的。就这个吧,我有兴趣。皇兄呢。”

贺兰霆说话时,瞥向一脸惊讶的崔樱,逡巡一圈定下了最后的筹码,“一座金屋。”

“是不是太贵重了……”

崔樱喃喃地道,她声音被崔珣听见,专门解释给她听,“若我没猜错的话,此金屋应当非彼金屋,看起来只有鸟笼大小,却是由金子和玉等翡翠宝石打造而成。是皇后初入宫廷,获得的圣人赏赐,誉为金屋藏娇,后来大概是转手给了太子,才被他拿出来押宝。”

兄妹二人的动静瞒不过贺兰霆跟贺兰妙容的眼,等崔珣说完后,贺兰妙容才轻咳两声,“开始了,该你们拿牌了。”

拿完牌的一刻钟后,崔樱可以确信,坐在她上方的贺兰霆是真的在给她喂牌了,即便一开始不是好牌,现今她手里的都是极容易打出去的。

只需再过两三个回合,她就要赢了。

她一赢,方才说的那些筹码就通通归她所有,就连贺兰霆那座“金屋”也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崔樱开始沉浸其中,并未觉得手生的自己开局就能胜,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脚趾被人挤弄了下,崔樱愣愣的朝贺兰霆看去,他表情冷静肃穆,眼神催使她,“孤已出牌,到你了。”